秦疏酒的恩宠,重归了,自从璃清自东海池抱了秦疏酒回了紫宸殿,这宫里头的人心里已是渐着不安分,谁能想到秦疏酒的恩宠归得如此之快,便是璃清待她远比以往更好了。可叫那些有心之人瞧在眼中,心中愤意不平。
秦疏酒后朝逐渐复了恩宠,也渐渐的重得了势,而那秦尚书在前朝也是屡为璃清办妥了差事。旁的刑部例案倒也不用多说,便是贪污那一事,自从璃清下了旨意严办,秦尚书几乎是屡查屡顺,到叫人觉着他早些时候就已经着手于这一事,只是当时陛下未有旨意他也不敢明着严办。如今陛下已是下了旨,早些时候所查的一切证据现如今皆能派上用场,倒也凡查必能寻出根由来。
贪污乃是朝廷的恶瘤,拔除于朝廷而言自当有利而无害,眼下查办了那样多的贪官污吏,这朝堂之上功绩最盛的,便属秦尚书一人。便是那查办的折子送入延英殿,看着所奏的折子后,璃清顿是龙心大悦。
这段时日便是秦疏酒一人在延英殿伺候着,如今秦天浩的折子送入,璃清龙心大悦自当将那折子递于秦疏酒,也是接了璃清递过来的折子,秦疏酒细略看了一遍面上生然喜意。纵是她心中早已知晓时局会成如今这幅模样,不过面上的惊喜之意也是不可少的,当下便是合了折子而后退下一旁,秦疏酒叩拜庆贺。
朝事顺心璃清这心情自当是好的,便也是瞧不得秦疏酒这些虚礼,当下伸了手示意她坐于身侧,璃清看了她说道:“如今朝廷这些污垢已是清了半数,这一次皆是你父亲的功劳,疏儿,朕当如何赏你们父女?”便是喜于面色,连着言语之中也是透了喜意,当是闻了璃清这样说,秦疏酒忙是应道。
“父亲乃是朝中官臣。所行所为皆是分内当做之事,陛下信得过家父方才将这等要事交予父亲查办,父亲自当深感天恩尽心为陛下分忧。查处贪污大案,父亲自觉乃是陛下隆恩信任。当只是尽心断无求得恩赏之意。”
秦天浩乃是一心为了朝政的清廉好官,璃清眼下的恩赏自当是不能受的,秦疏酒此番言论虽叫璃清听着心中满意,却还是开口说道:“纵是疏儿这般说了,可朕还是觉着当赏些什么。你的父亲为朕解了一桩心头大事,光是这一件便只是恩赏朕还觉着远远不够的。”
秦尚书拔除的可不只是一些位于下端的官员,连着上头的好些官员也是摆脱不得干系,这样一根盘根错节的毒瘤如今叫秦天浩剔去一半,也是怪不得璃清这般欣喜必要重赏。
秦天浩如今的功绩,若是要说到也得亏了秦疏酒等人,十余年的苦心经营费尽心思,为的便是一遭入朝得以处灭干净,这样些年她们手上不知握了多少证据,如今这些证据皆入了秦天浩之手。纵是那些老狐狸再如何的狡猾,在证据之下也是不可辩解。多年心思如今借了秦天浩之手成了一半,也算是二者之间各取所需。
璃清心中记了秦天浩的恩便够了,至于恩赏,秦疏酒却是不敢求的,也是因了秦疏酒的谦顺更是定了璃清当赏之意,当下便是笑看秦疏酒,璃清说道:“你的父亲这一次弹劾的这些党羽,可谓是除了朝廷一大祸害,便是那一年要贪的银子足够朕赈灾三四余次。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当是重罚,这有功也必然要重赏。便是疏儿觉得这是秦尚书的本分,朕的恩赏也是必受的,若不然可算抗旨。”
便是因了秦天浩功绩大。璃清才会这般笑谈,既然璃清旨意已定,若是再多加谢拒免不得叫人觉着矫情,当下秦疏酒便是欠了身,替了父亲谢过璃清恩赏。也是见着秦疏酒谢了恩,璃清这才看了她笑道:“既然疏儿已替秦尚书谢了朕的恩赏。那便陪着朕一块想想,可是赏了秦尚书什么才对得起他这一次替朕办下的这一份差事。”
璃清有意重赏已是隆恩浩荡,却不曾想要询了秦疏酒当赏什么,当即叫秦疏酒微了顿随后应道:“陛下觉着当赏什么便是什么,这样的事怎就询了臣妾。”
“那是你的父亲,自当是询你的,不过朕也是思过,秦尚书最是清正廉洁厌恶金俗之物,若是赏了金银只怕污了秦尚书的廉气。”
秦天浩眼下可是严查贪污官员,若是璃清赏了金银确是不大合适,闻了璃清这般道言秦疏酒自当应了头,便是应后见了璃清略着咂舌轻叹随后心明悦道:“既是金银赏不得,那朕便提了他的官位。”笑言一道双眸凝落在秦疏酒身上,璃清出声说道:“疏儿觉得那从一品太尉之职如何?”
自从许太尉落马后,这从一品太尉之职便一直空的,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惦记着这个位置就是不敢妄猜璃清心思,谁知现下璃清竟是将这个官职给了秦天浩。虽说秦天浩眼下就立了功替璃清办妥了不少差事,可是这一份功也达不到官跃三级。纵是璃清觉着他可胜担,可这连着挖出诸多贪污的秦天浩眼下可是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他若还是刑部之位上手中握有彻查大权还能叫不少人忌惮,不敢明着对他下毒手,也若是升为太尉之职。且不说手中实权已无,便是连着自保也是难了。
无了查案的实权,他一个没有根基的从一品文官何人会放于眼中,怕是不出多少时候就得叫人给扳了。
璃清这一份赏,明着看去好像是一份隆恩厚赏,实则却叫秦疏酒听的心瘆得慌。秦尚书是否会因了这一次而受了奸人迫害,这事于秦疏酒而言并不打紧,她唯一心惊的是秦天浩眼下还有用,还有一事必由这位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出马严查,若是现下便失了权势,于她们而言极其不利。
心中已是思了不安,秦疏酒当下拜身叩道:“陛下,这份恩赏太重,臣妾的父亲怕是受不起。”
“受不起?疏儿这话可叫朕听得不甚明了,朕的爱卿怎就受不起这样的官职,朕说他受得起。他便受得起。”
“可是。”忍不住抬眸看了璃清,秦疏酒开口说道:“承蒙陛下厚重,臣妾本当先替了父亲叩谢陛下隆恩,只是家父的性子陛下也是清的。家父那样的脾性事事皆要探究个水落石出。如此此性位于刑部之上到也妥了,可要真位于太尉之职,臣妾恐父亲的性子,怕是不知如何周转左右,倒是可就……”
“疏儿可是担心秦尚书的脾性。以后为官时会开罪旁人。”秦疏酒那话也是意道极明,也叫人一听便知了她的心思,当下璃清开口言询,便是询后秦疏酒颔首应道:“臣妾并非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着家父还是位于三品尚书便是极妥。虽说眼下父亲查出不少贪污受贿之案,可这朝堂之下盘根错节,若是要深究断然不是一朝一日之事,家父着手于此也是熟悉其中各处。家父的脾性臣妾这个当女儿也是明的,这一事未能彻底为陛下查办妥当,家父那心中必然忧思挂虑。若是陛下真的要赏了父亲,便让陛下细查朝堂内党,将那藏于深处的污势挖除。”
无论是官职还是金银,对于刚正之人而言皆是入不得眼的,依着秦天浩素来给人的感觉,他却如了秦疏酒所言,与其升其为从一品文官,倒不如让其挖查更能叫秦天浩叩恩。旁家的女儿入宫为妃,何人不是一心为了全族荣耀,便是为了父兄官路心心皆是算计。倒是秦疏酒与旁人不同,璃清有意重赏她倒是急着为自己的父亲谢了璃清恩意,便是这一分与常人不同叫着璃清凝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