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宇文浩残杀害了赵国使臣被扣天牢之时,德妃娘娘的身子便日见不妥,烦郁结于心中,便是血瘀难散。当时德妃娘娘身侧侍奉的白太医便已为娘娘备了安神理气的方子,便是那方子中便已加入大量的苦莲心,香附以及沉香等顺气之药。药量之大,足已见德妃娘娘当时已是郁烦于心,因宇文浩之事不得安顺。便是之后这病症非但未减,反是与日俱增,宇文浩伏法之后德妃娘娘的境况更是不妙,已是至了安神汤下也无法安眠之境,这些皆是气烦攻心之症。陛下若是有疑,白太医如今便已在此,陛下当是亲询。”
便是禀语落后候于旁侧的白太医忙是上了前,随后揖拜长叩,便是人急行出见璃清询道;“德妃近来的身子究竟何恙?”
白太医乃是丽德妃的专诊太医,丽德妃的身子他最是清楚,便是询了他断然不会出错。娘娘的身子他是愈诊愈糟,心中本就恐慌极了,尤其是见着璃清质询,白太医更是极生惶恐,当下忙着叩了拜,白太医说道。
“禀陛下,德妃娘娘的身子近来却是不妙,也是愈见气血双淤之态,臣虽已为娘娘开了不少方子,不过娘娘的病症起于心病,这心病还是需着心药医治。臣也是多次告知德妃娘娘,莫要在思于心,当要放下这身子才能妥了,可娘娘却是不听臣的劝,云麾将军之事后娘娘已是现了咳血之态,便是骠骑将军……”
话至了此恐是言露不敬惹了陛下震怒,白太医下意识的顿了,见顿璃清便是说道:“朕命你直说。”陛下既是已命直说,他便不敢在有隐瞒,当下叩了拜,白太医续道。
“尤其是骠骑将军解甲之后,娘娘的境况更是日着见糟,臣在安神汤内已是加了十足的药劲,可娘娘入夜之后仍是不得安眠。陛下,德妃娘娘的心病乃是根入了骨髓,会忽的成了这番,也是事发必然。”
话落之后直接伏身跪下。
白太医乃是丽德妃的专诊太医,这娘娘身子的安康关乎的不只是他的荣华以及前前程,同时还有他的性命。若是因了自己医术不精导致娘娘的身子抱恙,纵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罪。可若是因了娘娘自身的缘故,百思而不可解愁,那他的干系可就轻了些。毕竟再妙手的神医也开不出治疗心病的方子,这心病终归只能心药医治,德妃娘娘的心病能否全愈,药方也不在他手中。
而是当今圣上那处。
丽德妃究竟因了何由气血双淤赌于心中,只怕宫中之人皆是清明。即便如今成了这般,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也却是怪不得旁人。
人人皆道丽德妃此状乃是因了宇文一族之事,却不是这其中还是藏了旁的隐秘,宇文浩之死,宇文生被释了兵权,这两事的确叫丽德妃愤郁结于心中,恨意难消。可这恨意再如何的难消,心中双淤的气血再如何的难化,也不足以叫丽德妃成了如今这一番模样。
丽德妃是怎样的性子,那般狂傲,那般不肯服输认命之人,怎会因了这一次的事而将自己变成这番模样。她是会因这一次的事恨愤于心,也会因这一次的事整夜整夜不得安眠,却断不会因了这事气得直接成了这番模样。
因为她性傲,她不会叫自己就这般让人拉下,纵是家中突变,她也必然会靠自己的手段再加全族拉回鼎盛之时,叫那些害了她一族之人全数偿命。
这边是为何宇文一族落势之后,秦疏酒仍是必要丽德妃的性命,因为她太清楚了,丽德妃骨中与长姐太过相似,这两人皆是一样,若是疯起必是可怕至极。
丽德妃的命,她是必取的,如何能将丽德妃的命取得合情合理,便是靠了慕容端若的本事。丽德妃的失眠之症愈发严峻,白太医的方子总是不见起效,也是因着心中极忧主子安康,叶玮最终只好求了慕容端若。
慕容端若深谙医道,且他与倾羽心之事罕着有人知晓,便是连着丽德妃也不清,故而她也放心的服了慕容端若给添过药材的那一张方子。
那一张方子瞧着并无大碍,也是安神理气的绝妙方子,只是这一张方子有一个最大的忌讳,便是服药之后不可动了怒气。若是暴起怒意必至郁气逆行,到时肝火肺火心火以及郁结之气全数攻于心中,必会致人心力干结,取人性命。
丽德妃本就因了母家之事堆愤于心,便是叫秦疏酒那般一激,如何不怒?只要她动了怒意,命便是难保了。
慕容端若乃是璃清最为信任之人,他的话,连着陛下都信,旁人有何不信的?当是闻后心中也是发着沉,便是看了床榻之上的丽德妃,璃清问道。
“可有他法救治?”
“心病除非心药,否则无他法。”
丽德妃眼下的境况,除了赐于她心药,否则必无活命的可能,只是众人心中也是清的,好不容易才将宇文生手中的兵权夺回,陛下怎会赐了丽德妃这一味心药。便是连着面色也是伤沉而下,璃清最后只是轻道。
“好生照料。”
而后便离了浴堂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