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后娘娘要取你性命,并非本宫不信你的话,只是皇后娘娘贤惠淑明,无端怎会要取你这区区厨子的性命。这般言语实在难叫本宫信服,皇后娘娘想要你的命,总得有个缘由?你可是因了何事竟是开罪了皇后娘娘?”
探询,秦疏酒在探询这件事背后的隐秘,只是这背后的隐秘实在过大,大得厨子纵是想说也不敢说出口。他的久而不言恐而沉纠,再次叫秦疏酒失了耐性,已是等了片刻仍见厨子支吾不语,秦疏酒再度失了耐性。
这一次可无那般好的语气,当是狠眸厉声,秦疏酒命道:“既是本宫这儿也难言,那就莫来求了本宫,南枝,将这贼子给本宫扔出去,本宫倒要看看是他藏的那事比较重要,还是他的命比较重要。”
厨子的百番支吾不语早已超了秦疏酒可忍的极限,既然纠结不敢道言,那么秦疏酒也不想再留了他碍了自己的眼。这一回秦疏酒可是下了真命,南枝也不在耽搁,直接上前便是反手叩了厨子,正欲将他押了出去。从南枝手上的力道便知秦疏酒并非吓唬他,魂魄找就早了一半的厨子如今更是恐得几若晕厥,肩臂吃痛当是喊道。
“娘娘,罪民招了,罪民全都招了,求娘娘网开一面救救罪民吧。”
可算是肯招了,也是闻了厨子这一番话,秦疏酒才挥了手示意南枝松开,便是送了押擒的手,由了失了力气的厨子瘫软跪于地面,秦疏酒轻道。
“说吧。”
一语落下,暂顿半刻,便是略的恐惊回思,厨子这才说道:“皇后娘娘之所以想要罪民的性命,是因了罪民曾替皇后娘娘办了一件差事。”
“为皇后办过差事?何样的差事?”便是因了厨子这一番话,秦疏酒只觉自己的眼皮不住抽跳,一跳一跳的眼皮叫她的心也跟着不安起来,声音略显微哑,秦疏酒出声询了。询后,又是小片刻时候的静顿,伏跪于那处又是纠思了许久,厨子终归还是开了口。
“皇后娘娘曾经命了罪民,要了苏充媛与腹中龙裔的性命。”
厨子,也算是新入宫的厨子,当时苏蝶晋升充媛位份后,这个厨子也是新着入了宫,因是擅了苏蝶所喜的菜系,故而郑皇后也就赏给了苏蝶。苏蝶甚是喜欢这个厨子,便是除了他所制的菜色旁人一概觉着无味。这个厨子入宫之后也就在如意宫当差,一开始入了宫,秦疏酒不是没有起疑,只是疑心了许久未见出过何事,也就安了心。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厨子竟是埋于身侧的隐患,素日瞧着无害,可当上头的命下了,便是一招立取人的性命。
如何能想到苏蝶的死,竟非候贤妃,也非翁师师,而是面前的厨子,那个坐于后宫尊位朝妃之上的皇后娘娘。秦疏酒已算诡思,可再如何的心思诡想也是没有想到这一件事竟是郑皇后所为。
早在许久之前,苏蝶还未对她起了威胁,她便已在苏蝶的宫中插入自己的人,素时不动,一切如常,可当那人于自己而言有了威胁,那个安插于宫中的人,便可无声无息的替自己取了眼中钉的性命。
这一份谋思布局,才是宫中之最,叫人震颜。
已是连着心都惊了,便是半晌惊愣后,回了神的秦疏酒强忍心中怒愤,便是强压屏气看着厨子,秦疏酒问道:“你说苏充媛之事,乃是皇后娘娘命你为何?为何?皇后娘娘为何要苏姐姐性命?”
“回娘娘,罪民不过是个当差办事的厨子,皇后娘娘的心思罪民哪里晓得,总的,总的不过是恐了苏充媛腹中的龙裔,忧着诞下的是龙子,争了储君之位。”
宫中为了这储君之位,明里暗里的算计何时少了,郑皇后如今有了六皇子在手中,旁人的孩子于她而言自当不可留,将一切不安扼杀于萌芽之中,郑皇后这一招也是以绝后患。她倒是算得极精,却生生要了苏蝶的性命。
苏蝶的死,便是到了如今再提秦疏酒仍是觉着沉伤,已是强压了心中痛思,便是思压之后秦疏酒问道:“你究竟用了何等法子,害了苏姐姐。”
人是谁害的,如今已是清明,眼下秦疏酒想知晓的便是他如何办下这等恶事。
既已明言,也就不用在做旁的掩饰,当下厨子便是说道。
“回娘娘的话,罪民用的是马齿苋。”
苏蝶孕时正是盛夏,绵绵夏日实在难熬,闷热之中免不得叫人没了胃口,盛夏之时为了叫主子多吃几口,厨子也是费劲了心思。而那马齿苋用于凉拌最是爽口,对于不喜吃食的苏蝶来说,到可食下些许。凉拌马齿苋确是几分爽口,只是这爽口的马齿苋却是孕妇大忌,此物滑利,若是孕妇误时必致小产。因了马齿苋的缘故引了小产,加之平素吃食之上厨子也是动了些许手脚,诸多害处堆加在一起,莫说是苏蝶肚中的孩儿,便是她的性命。
也是保不得了。
能见谋思算到这一处,便是早早的便已布下棋局,宫中最是诡算之人恐非秦疏酒,而是郑皇后。
白思终是未曾想到竟是这般无声日夜中取了苏蝶的性命,此时的她,已是怒意团了胸。
欲释而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