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婢子管教不严方才出言不逊,还望南枝莫要记在心上,也莫将这一件事禀了窈妃娘娘,免得叫娘娘生了不喜反是累了身子。”
明明是为她宫中的婢子求情,倒是句句都是关着秦疏酒,陈书仪的确是宫中最是擅做之人。早已明了她的本性,便是看了她眼下这般也是险着信以为真,南枝也是心中冷了一笑而后面上展笑说道。
“修仪言重了,这一件事婢子也是有过,何能全都怪了修仪宫中之人,百香酥素来未时三刻送来,此时便来催促却是早了些,只是娘娘如今嘴上实在馋了,什么都不喜便是钟着修仪这宫里头的百香酥。娘娘如今可是一人吃两人补,最是经不起的便是肚饿嘴馋,故而婢子也只能入了如烩宫催了。”
一切皆是为了秦疏酒腹中龙裔,便是她们也是身不由己。
有着身子的人,腹饿最是经不起,这一事陈书仪也能明白,当即便是应了头,陈书仪说道:“此事我也是清的,只是娘娘今日未先一步传意,加之这百香酥实在费时费力,如今酥糕还未制成,恐是要劳烦南枝先回了宫中禀了娘娘,待上些许百香酥制成,必然命人速速送入自拟宫。”
百香酥本就非一般酥糕,制作流程最是繁琐,一旦不慎味道便是大打折扣,陈书仪之语也是实的,当即南枝也是明了,忙是欠身行礼随后说道:“既是如此,婢子便先回宫禀了娘娘,望修仪可以快些。”
“这事自是放心,既是娘娘都遣人来催了,如何还敢耽搁,必是命了可冉一道,速些制了百香酥给娘娘送去。”
“既然如此,那婢子便先替娘娘谢了修仪。”
陈书仪都已明说,南枝自当不可再胡闹,当下也是领了意随后回了自拟宫。
许是因了有人入宫急催,今日的百香酥倒是早了半个时辰送来,当如烩宫的百香酥送入自拟宫时,秦疏酒取了一块而后举起于面前细细打量。一面旋而观之一面轻声叹息,秦疏酒开口说道:“这梦修仪不但是个制香的能手,便是酥糕之上也是巧思得紧,瞧瞧这百香酥,莫说味道,便是模样看着就叫人喜欢。”
说完便将那百香酥递了过去,见状南枝接过随后拿于手中也是细细端详,百香酥色泽粉柔,小小一片酥糕却叫陈书仪制成绽花模样,模样细小婉柔,便是配上那色泽粉嫩,更是叫食欲大增。
也是细着瞧了一番,便是不禁一笑,南枝说道:“模样实在可人得紧,莫说是姐姐看着喜欢,便是南枝瞧着也是钟喜得紧。只可惜……”先前的话还是带了笑色,不过后头的话却是忽了一转,转变的不只是南枝的话语,还有她面上的笑,转了阴的诡笑叫人瞧着都觉甚诡,便是那般冷阴笑后,南枝续言说道。
“只可惜这越是美艳讨喜之物,越是得叫人万分小心,莫不然一个不留神,只怕招来的,便不知是何了。”南枝这一番话可是话里有话,便是见了南枝这般说后,秦疏酒直接抿眸轻笑,随后说道。
“不过是一盘子百香酥,瞧瞧你这话说的,实在瘆人,倒叫人听了都不敢动了。”南枝手中的百香酥,秦疏酒已是不会再动,便是又取了一块,秦疏酒笑了说道:“不过这小小的酥糕所费的精力以及时力到也是多的,每日为了给我送来这一盘子百香酥,想来如烩宫那处卯时便得起身。便是选花细筛,捣碎碾磨,这种种的工序只怕就得费上她们三四个时辰。而后再过滤调色,制着形状,做了酥糕,这一天下来大半个时候可都费在这百香酥上了。真真是一口,便是旁人千千辛劳而得。”
百香酥工序极多,极是难制,如烩宫这段时日也不知得叫这百香酥磨掉多少精力,也是见着秦疏酒笑着叹言这一番话,南枝笑了接口说道:“自当是繁碎的,莫不然姐姐怎就喜上了它。”
一番话落到像秦疏酒是个极奢之人,可叫秦疏酒一击眼刀便是扫了,直接横了她一眼而后萦笑,秦疏酒说道:“算了,不与你说这些旁的,对了,这样连着半余月下来,你可觉着制此物之人会不会烦了?”也是话落南枝当是应道:“这样繁琐之物,若是换成南枝,保不齐早就怨死了。”
日、日卯时便起,整日整日做着这样的差事,连着这样多日下来,不若是谁心中自当愤了不平,心中早已起了不甘。更何况南枝今日还特着上了如烩宫,可冉当是面着她所道的不悦,足以证明对于这一份差事,如烩宫上下皆是不甘的。
只要她们觉了不甘,于秦疏酒而言便是够了,当下也是见着南枝面上的笑,秦疏酒心中已是清明,直接了然应点,便是默而无语时帘儿从殿外头走去。入了殿内,此时帘儿的手上正端了一碗药汤。
端着药汤行至秦疏酒跟前,帘儿禀言说道:“娘娘,太医令丞为娘娘煎的药,已是妥了。”
也是因了帘儿的话,秦疏酒这才凝眸看了漆盘上的汤药,便是顿看几分而后抬手将药丸端起。端起汤药眼看着就要服下,便是汤碗凑于唇边时,南枝忍不住出声唤道。
“姐姐……”
这一碗汤药若是下了肚,便是再无回头的可能,因是心里担心,南枝忍不住出声唤了。这一身唤叫秦疏酒暂顿手中动作,便是略了一顿而后扬唇露笑,秦疏酒说道。
“放心吧,我信得过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