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雨的一席话,让徐明远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起来。秦兆雨说话向来不隐瞒,也不夸大,他说白墨楼继续这般劳心下去,活不过十年,那便很难活过十年。
不过白墨楼的性子文华很清楚,一个想死当谥文正为的人,又岂会如秦兆雨所说的,寻处静谧之地静养三年,过些淡泊的生活。这样恐怕他还情愿活不过十年,也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之事来。
齐月茹拿着针囊进了第一间屋子,关上了房门。
徐明远轻吐了两口气,在一张小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正拿着鱼肉逗弄那只黑猫的易。如易这般天真,不用想那么多事情,有时候倒是挺让徐明远羡慕的。
好像从离开蜀州开始,原本什么都不用多想,最多担心一下下顿该吃什么的徐明远,心里堆积的秘密越来越多,想要知道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让整个人都变得劳累了许多。
不管结果如何,现在也不是徐明远能够改变的。至于选择,也只能是白墨楼自己来做出,他根本没有资格插手。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尽量帮白墨楼以后走的顺畅些,不至于那般劳心,让他多活几年也好。
白墨楼的病到底是什么,秦兆雨并没有讲,不过既然他师父说这世上只有秦兆雨能够医治,说明这病旁人根本无从医治。
大半个时辰后,齐月茹从房间里出来,打了一脸盆的清水,冲着徐明远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又是进屋去了。
齐月茹前后换了三盆水,两个时辰后秦兆雨才是从屋里出来,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依旧明亮,在齐月茹端着的木盆里洗了洗手,直接躺在了躺椅上,闭上了眼睛,轻声感叹道:“还真是不得不服老了,才两个时辰就受不了。”
文华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兆雨问道:“秦神医,怎么样,医治还算成功吗?”
“你说呢?这天底下还有老夫治不好的病?”秦兆雨眼睛都不睁地说道。
徐明远听此,也是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是啊,这是上哪里还有您老治不好的病,您可比阎王爷还要厉害。”
“恩,你小子这话说的我爱听,和当年的徐小子一个样。”秦兆雨睁眼看了一眼徐明远,点了点头道。
徐明远听此,笑着点了点头,现在这么多人在院子里,他也不好问秦兆雨那人的事情,所以起身道:“刚刚我做了饭菜,现在都在锅里热着呢,我让易去端出来,我先去看看小白。”
秦兆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徐明远冲着一旁站着的易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推门进了屋子。
屋里的布局还是和当初一样,白墨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条被子。
徐明远走到床边,见白墨楼呼吸平缓,也是放心了许多,出门轻声掩上门。易已经摆出矮几,端出了饭菜,徐明远直接在一张矮凳上坐了下来。
易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直接坐到门口去了。秦兆雨虽然不像一开始那般讨厌见易了,但是也不算待见。有时候会指点他几句,不过多数时候脸上总是一副不满意的表情,一副岳父看女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