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房主母不主持庶务,这要是传出去,她还如何做人?这种惩罚和杀了她相比较,一样残忍。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已经是老太太做了让步后的决定,她不能反对,唯有照做。
艰难的咽下喉咙里堵着的一口气,她点头,“好,媳妇知道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旋即起身,“好了,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她伸一只手给陈姨娘。
陈姨娘会意,赶紧扶着老太太,二人从孙妈妈身边走过的时候,老太太停了一下脚步,垂着眸子看她一眼,微一叹息,“孙妈妈,别怪我……”
孙妈妈早就如死人一般,听到这句话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她一头栽倒。
厅房里老太太的脚步渐远,大老爷唤人进来把孙妈妈抬下去。
有风从门口吹入,烈烈作响,大太太觉得骨头都是疼的,她不敢抬头看大老爷。
夫妻二人谁也不言语。
大老爷一直背着身子,双眼聚焦在茶几上的青瓷茶盏上,幽远而冷冽。
大太太抿着嘴唇,在灯芯爆出一个大火花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老爷,我……”
大太太话还没说完,穆大老爷转身反手就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大太太的左脸上。
穆大老爷虽是饱读诗书之人,平常从不动手打女人,但是气到极致,他也会丢下那些圣贤之礼,该动手就动手,绝不手软。
这一记耳光打的着实重,大太太一个趔趄,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脸上也火辣辣的,甚至耳朵都一阵轰鸣。
自打她嫁到穆府以后,从未挨过打,莫说是挨打,就是爱训斥的时候都很少。
大太太简直有种被羞辱到地狱的感觉,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出来。
她被打的半天都抬不起头,只站在原地捂着脸,又羞又怕。
面前还是那年梧桐树下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吗?
穆大老爷面上像是罩上了一层黑雾,一双眸子冷冽而肃杀,他将手中的药包重重砸在大太太身上,纸包掉在地上的时候撒了一地的药渣子。
“说,这里头你到底加了什么?”
大太太浑身一抖,嘴唇翕合,好半天都不敢回答。
“徐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穆大老爷忽然上前,伸手一把捏住了大太太的下巴。
他捏的非常用力,似是要把大太太的骨头捏碎。
大太太疼的浑身直冒冷汗,眼神充满了恐惧,支吾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徐姨娘之死她实在不敢认下,怕一认下来后,他们夫妻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年少的她是那么的爱过年少的他,梧桐树下,她曾想过,这一辈子非他不嫁……
再看看现在的他们……
大太太浑身冰冷,眼神哀哀,“老爷,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大理寺少卿罗宁过来?”穆大老爷说话的时候下巴的肌肉都是紧绷的,线条冷冽而生硬,“司琴的尸体还在柴房放着,你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请罗宁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