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初妍不知道宁呈森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她没去过问,也没去阻止,就如他说的那般,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以为,或者是父亲,或者是母亲,总会有一个人会来找她,问她,可是接下来的整天,他们都没有任何异样撄。
大年初一,她跟着父母去串门,拜年。其实每年都是如此,父亲的兄弟姐妹中,他排行最小,每年总得主动去几个伯伯姑姑家拜年,跟堂兄妹那些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一天下来,累的够呛。
没有跟宁呈森见上面,倒是有通过几个电话,她知道他在忙,通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在家等史密夫教授的视讯。
米初妍知道史密夫教授是谁,上次廖静伊事件的时候,她还看在视讯中看过他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便是学问很深的人。
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情,米初妍本没有心思深问,对她来说,他的工作太深奥,她问了,也不一定自己能明白,她不明白他必然得解释,而她,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倒是他主动开的口,说有个药理问题要跟史密夫探讨分析,可能得花上好些时间,晚上不一定能过来。
米初妍顺着问:“又发表见地极深的论文?”
“对我来说,比发表论文重要多了。”
大约他那边在忙,米初妍是听着他的话音,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再又有打印机的声音,似乎还有李易哲在旁边说话的声音,总之,有些吵杂偿。
吵杂声中,他的音色依旧清晰,顿了顿,又强调:“很重要。”
听着他稍显严肃的语调,米初妍也便不敢再多打扰,只是听着李易哲的声音,总感觉奇怪,于是,本欲结束通话的她又问了句:“李师兄也在?”
宁呈森当时站在书桌后方,指尖捏着个文件夹,想要翻动时,听到米初妍的这声问,抬首睨了眼面前的李易哲,直言:“对,这事他也有经手。”
李易哲似乎知道电话那端的是谁,迎接宁呈森目光的时候,只是会意的笑了笑,听着他们短声几句的交谈结束后,他才开口,很慎重:“宁主任,如果哪一天您弃医从商了,我还跟您。”
宁呈森微拢眉,鹰眸瞥向李易哲的时候,看着他一脸的认真,蓦地想笑:“怎么忽然间这么感性?”
“没有忽然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们认识三年,济山医科大人才济济,博士生实在不稀罕,你在人堆里挑中我做您副手,亲力亲为的栽培我到现在,信任我愿意告诉我您的事情,至今我都感觉荣幸。”
“在济山医科大实验室里边,我们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到现在终于攻破宁家制药厂出品的第三代AE抗生素的弊端。原本您计划着,把这份成果带回宁家,用来利诱逼迫他们然后换取关于您母亲的所有信息。但现在您却忽然选择直接发表出来,无疑,是要摊明面上跟宁家斗。理智上来讲,对您母亲的事情追查应该起不到推动的作用,甚至还可能会把原本隐在暗处的矛盾激化出来。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忽然想要彻底掌控宁家。”
“但是我知道,只有您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何况您自己本身在宁家也有很高的说话权,如果哪天您真的掌控宁家的所有产业,必然不可能再做医生。你进公立医院做医生,不停的接手术,不停的研究层出不穷的新病例,不过是为了给我们做研究提供更多的新资源,您去重案组应聘兼职法医,不过是想从更多的渠道获得您母亲的信息。作为您的学生和副手,其实我不知多想看到您为自己而活。”
“就好像刚刚您和米初妍讲电话那样,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轻松,您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其实从您不停的给米初妍整理习题资料,不停的在深夜凌晨给我打电话要各种病情案例,再又去食堂堵米初妍,带她去殓房做尸体解剖,我能够看出来,您对她的用心。您估计也不太清楚,每当您不在医院的时候,米初妍有多失魂落魄,她不是个藏得住心情的人,我有心观察,便都放在了心上。”
“我敬重您感恩您,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您需要帮忙,我一定会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