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都在伍乐旋身上,包括米初妍,但又除了宁呈森和宁四齐,伍乐旋有些不自在,对着众人淡淡点头,歉意:“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米初妍感觉有些累,不过是吃个饭而已,因为迟到,然后要这个歉那个歉,她不知道这是宁家的家规,亦或只是伍乐旋本人的习惯。
吴哥过来,问宁呈森:“小先生,你们的行李我现在搬上去吗?怎么放?”
宁呈森还未答话,老太太先道:“夏晴你不是老早就在收拾卧室了吗?没有告诉小吴怎么把东西提上去啊?”
“是的妈。刚刚小森回来我一时高兴就都给忘了。”说着,又转身过去看吴哥,吩咐:“小吴,米小姐的客卧在三楼南面,你放了小先生的行李,然后把米小姐的也放到客卧去。”
宁家的家规,无论年轻人在外面怎么闹怎么住,只要在家里,凡是未过门的未婚夫妻男女朋友,不管发展的如何成熟,都不能一起过夜。
文化世家,繁文缛节总是如此多,有些古板封建,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是祖上遗留下来的规训,一代代,没有人能够不遵守。不管是宁振邦跟前太太舒染,现太太夏晴,亦或是宁翰邦跟伍乐旋,即便是宁婕和安德鲁,都是如此过来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宁呈森跟伍乐旋当初谈了那么几年,伍乐旋在宁家熟的如同自己家,却也没有同在屋檐下携手进出过的缘由。
夏晴如此安排,所有人都不会觉得突兀不会觉得有异议,包括米初妍自己,也觉得走进这样一个陌生的家庭,应该遵循他们主人家的安排。
独自住一屋,对她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然而,不管是怎样的祖训家规,总会有后人去挑战去破例,宁四齐这一代没人敢破,宁振邦这一代没人敢破,不代表往下一代没人敢。
只见宁呈森抬首,望向吴哥:“把东西都放进我房间,我们住一起。”
短短的话,却是将全桌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同时投到宁呈森身上,扫过米初妍的俏脸,米初妍不知道桌上的人为什么反应如此大,有些错愕。
在米初妍自己以为,宁呈森的话虽然直白,但当今如此开放的社会,尤其还是在国外,这样的话不至于引来太大的反应。
宁呈森扫眸,一圈过后,又道:“不可以吗?那就把我的东西也收进南面的客卧。”
宁呈森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住他的卧室,还是住给米初妍收拾的客卧,总而言之,他们就是要住在一起。
一时间,吴哥不知该如何着手,望着夏晴,迟疑。
夏晴看了眼严肃的公公宁四齐,却见他也瞥眼过来,有些拿不准那里头的意思,不管乱做定夺,以为久居外面的宁呈森忘了这道规,类似提醒般的喊:“小森。”
然而,宁呈森根本充耳未闻:“吴哥,还傻愣着干什么?”
浅浅语调,却不容得人忽视,吴哥张望左右后,只得连连应声,而后转身欲要离开。
“这应该不符合祖规吧,大嫂你说是不是?”
宁呈森过后,本无人言语,满桌的安静下,忽响起了道浅柔的女声,糯糯的,却是足够让每个人都清晰。
伍乐旋坐在夏晴旁边,轻轻的言语,让夏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宁振邦跟宁翰邦之间,在宁家不分伯仲的对立,即便老太太是她的亲婆婆,她也得礼让着如今握权逾半数的宁翰邦,连带着他的妻子伍乐旋。
夏晴去看老太太,想让老太太出面说句话,毕竟,身份上她是宁家的当家主母,是宁翰邦夫妇的大妈,说话,比她管用许多。
“大哥,小旋说的话,你怎么看?”宁振邦被点名,对上宁翰邦似笑非笑的面容,像是借故挑事那般:“我们家的大少爷,是不是有点蔑视祖规?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专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没少让前大嫂费心,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名扬医学界不负宁家名望,接着又跟宁家作对偏偏跑去中国穗城,几年不回来,回来要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家是旅店想住就住想走就走,要么一回来就敢挑战祖规,是不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