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等会还要求签。一串字写在竹支上面,要怎么解还不是这些僧人说了算,姻缘签,虽说毫无可信依据,但谁也不想听到太过不好的解意。
她还希望,看在这些钱的份上,解签的僧人能给她好好说话。
只可惜,钱包的钱本就不多,抽走这五张,便只剩下零散的纸币,米初妍拨了拨那些钱,有些无奈的叹气。
“还差多少?”
头顶上方忽来的问声,让米初妍抬起头,见是宁呈森,眉梢弯了弯,摊手:“你皮夹给我,我帮你也捐点。”
宁呈森虽然嫌弃她的行为,却也没二话,伸手掏出自己的皮夹,搁置她皙白透红的掌心,失笑:“给我留点晚上吃饭。”
事实上,自从年前徐暮川那场婚礼后,他的皮夹便开始备一定数额的大钞,就是怕有一天,她需要,然后他没有!
想不到备了小半年,这才派上用场。
米初妍切了声,将自己的空皮夹塞到他手里,腾出手去他的皮夹里抽钱,细声:“吃饭你不是有卡么?”
“不是什么地方都刷卡的。”
米初妍默了默,抽钱的动作慢了下来,念叨:“这倒是。”
上次徐暮云带她去的华西路那家餐厅,吃味环境都极好,可人家就是不乐意刷卡消费,只收现金。
米初妍再返身回去功德箱的时候,宁呈森趁着空隙给她整理钱包,零钱翻的有些散乱,扣子也没有扣上,指尖在里头翻动,被硬硬的边角硌到指腹,狐疑着捏起,抽出来,乍看后,眉头瞬间拧起。
抽出一张又一张,宁呈森往着已过去摇签的那道背影看,又是一阵无语叹息。
虽然知道她昨晚上说的不是什么真话,可明明他的副卡和工资卡就在她的钱包里,非要记成是在他们家的卧室里,这要到底迷糊到什么程度,才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宁呈森无声的将卡插回她的钱包,昨晚不揭她底,这会儿就更没必要揭了,只盼着,不要真有那么天,让他特意搭那么班飞机回伦敦去挂失补办就行。
将她的钱包揣到自己口袋,宁呈森再次看米初妍,见她不知何时又委身在了蒲团之上,闭着双眸,满副虔诚的样儿摇着那只竹筒,她的身边,跟着刚刚那位僧人,似要随时为她服务指引。
钱多总是有钱多的好处,即便是寺庙,也不例外。
宁呈森耐心的等待在原地,大殿中有僧人在看他,略有嘟囔:“这位施主我好像哪里见过?”
闻声望过去,宁呈森看见年纪略长的僧人,留着刺刺的头,胸前挂着大串的佛珠,黄色僧服很整洁,却是磨旧的发白。
看了看他,略略颔首:“你好!”
见过并不足为奇,去年因为周姨的事,宁呈森到过这间寺庙,当时因为周姨的谋杀案,整个寺庙上下都在担惊受怕,看见刑侦人员出现,犹如见救世主那般的围着。
只不过,这一桩案,到最后都还是悬着。仅有他的分析旁证,并不足于立证钦定嫌疑犯。
年长僧人靠了靠前,瞧着宁呈森,又是细看了几分。
大殿佛像左右,是镂空雕花的木制屏风,宁呈森没有刻意去躲避那位僧人的目光,但他站的角度,能够透过镂空雕花看到殿后的方向。
有香雾袅绕,有亭台走道,有高高的木棉树,亦有晃动的身影。最先看到的是徐暮云,宁呈森便有些奇怪,明明在寺庙外边行走的人,什么时候兜到了庙内。
定睛,再看了几眼,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想要跟过去,便唤了声:“妍妍!”
米初妍手执签纸,正在跟身边的僧人攀谈,忽闻这声急唤,忙转过头,他恰好踏步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一时没抓稳,手中的签落了地,飘飞。
年长的那位僧人,看着离去的宁呈森,再次念叨:“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嘴里念叨的同时,再又俯身去捡落到地上的那张黄色签纸,看了看,叹息:“缘定三生,只可惜命中劫数未躲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