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呈森脸色微僵,没再回话,转身向着寺庙而去。
“不觉得他太幼稚了么?”温润的嗓音,浅笑的腔调,米初妍闻声抬头,见是徐暮云,扬了扬唇:“所以你故意气他?”
徐暮云笑声更大了些:“你不觉得我才是比较委屈的那一个?”
他在说笑,向来平静的眸底,有跳跃的波澜,米初妍眼尖,捕捉到,不由问:“徐二哥,你这么优秀,怎么也不找女朋友?”
会如此问,可能优秀突兀,但于米初妍来说,却是不突兀的。偶尔会跟徐暮思在网上聊,聊的最多是就是她家哥哥,徐暮思说,徐暮云是不婚主义者,愁坏了家里的爸妈,搞的现在徐家爸妈逮着女孩子出现在他身边,就特别敏感。
也是因为如此,米初妍才理解了,为什么那两次巧合碰见,原卿会那么热情的让她无所适从。虽然徐暮云也曾经解释过,但从徐暮思口中听来,似乎说服性更强。
当然,更因为如此,跟徐暮云的相处,她会更自在了些。
倒是徐暮云,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略略的怔愣,而后收了笑,故作认真装的思考,隔了十几秒,才浅声:“大概是还没找到适合的吧。”
米初妍抿了抿唇,没再追问,毕竟是人家的私隐,问的太过头总归不好。
然而徐暮云却是接着道:“也许经年世界各地走的因素,很多东西注定会错过,也不适合我的生活。”
他在说,她却是不知何时移了目光,眺望着十米开外即将要没入寺庙后门的那道挺拔背影,久久未曾眨眼,口中轻语:“还是要争取的吧,争取过后才知道,什么才是注定。”
就好像,当初她如果不逼宁呈森确立关系,也许今天他们会走不一样的路。
米初妍只是感慨,可听在徐暮云耳中,却徒留感叹。
寺庙很大,有前中后三个殿,殿与殿之间,还隔着偌大的空地,略有树苗小花,池塘亭阁。宁呈森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两三趟,已是相当熟悉它的路径,一路过来的时候,渐有香客来回,日上三竿,恰逢周末,本就香火太旺的台封山,这会儿,人愈集愈多。
行走的过程中,听到许多香客都在为庙中一个名为‘释安’的高僧而来,据说无人见过高僧的真实面目,香客要找他听禅,皆在帘外。而不管人有什么烦恼挫事,经由高僧的指点和开导,皆是心神宽朗。
香客集在亭里使劲的称赞这个高僧,宁呈森竟也就驻足在他们身后,听了个详细。听过之后,再继续往前,他是目标还是在大殿,撇开米初妍,重新再找那个老僧,自有他的思量。
有些遗憾,到大殿并未再看到那个念念叨叨的老僧,宁呈森四处张望,而后发现让米初妍捐功德箱的那个僧人,踱步过去,略有客气:“你好,请问刚刚那个解签的老僧在哪儿?”
“师傅交代,如果施主再回来找,他今天也没空接待了。”小僧念着阿尼陀佛,转身要走。
宁呈森踏了个大步,挡在他面前:“你师傅在哪里?我去找。”
“这位施主,你找了也没用。今天周末,释安师太那里有许多香客到访,师傅在旁协助,没空出来。”
“师太?”宁呈森拧了拧眉:“不是高僧吗?‘释安’是女的?”
“释安师太本来就是女的啊?”小和尚一本正色。
“她什么年纪?”
“这个要问师傅才知道。”
同处一个寺庙,小和尚怎么可能不知道?宁呈森的理解,是他不肯说,顿了顿,又掏出皮夹,抽出里面的所有钞票,在人来人往的大殿,即便宁呈森更愿意把这些钱全部给小和尚,也不得不顾着小和尚的颜面,而把那叠钱塞进功德箱。
“施主,你捐香火钱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除了师傅以外,释安师太从来不见外人。”小和尚喜欢那些钞票,但又因为自己无法给出答案,不得不跟上去阻止,略有忐忑的面色,嘟囔:“今天怎么回事儿?香客捐钱都这样大方?刚刚你跟那个姑娘走后,也有个男施主进来塞了大把的香火钱,还跟师傅讨教过。”
“谁跟你师傅讨教过?”
“说是你们的朋友,我隔的远,也没有听太清楚。”
许是宁呈森已心有数,退了退步,鹰隼般的深眸再次扫荡视线所及之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整齐排列的平房琉璃瓦屋,袅袅不断的烟雾,不多时,拎着小和尚问声:“释安师太在哪个地方见香客?”
“施主也想要跟释安师太谈话吗?因为中间断了好几年没出来见香客,前几个月一出来,便有许多香客要相约,现在找她得先到中殿去登记,释安师太每周见十个香客,目前已排着百来位要约见的,如果施主想见,那你现在登记,不过也得排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