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骤急,不停起伏波动,心室颤动,他想要为病人去颤,却怕自己经验不够,万一抢救不回,大劫难逃不算,也许会坏了宁呈森和向敬年的事。
于是,他忙着要给宁呈森打电话,手机刚掏出来,恰逢向敬年到来。潘闵宇当时就跟遇上救星似的,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口,拉着向敬年就往病室里推。
他本是想跟着向敬年进去的,可是向敬年说,里头空间不大,仪器一堆,多个人,就多携一份细菌,空气也
tang不好,不让他进内。
向敬年在里边大汗淋漓的进行心肺复苏,旁边有李易哲协助,宁呈森没有着急进去,吩咐潘闵宇:“马上安排,准备好手术室!”
说话的同时,已经摸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几秒后对方接起,他沉声:“我手里有个病人,无心脏病史,昨夜开颅后,下手术台挺好,现在忽然心室颤动,去颤久久不成效。我怀疑是某些隐匿的心脏內疾,在这个手术过程中被诱发出来。你方便过来趟吗?”
手机那端,有刺耳的椅子拖地声,而后是徐暮川的清冷:“穗城省院?还是济山?”
“省院。”
“好,我马上过去。”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好奇沉着如宁呈森,为何会对一个病人有了焦灼语气,徐暮川半个音都没迟疑,踢开绕脚的椅凳,跟秦述挥手,散会!
交代好,宁呈森解了自己衬衫最上边的两粒纽扣,同时用脚推门,挽着袖管,上到手肘往上的臂段,定住,视线四处扫,寻到医用胶套,利落套上手,问声:“心肺复苏多久了?”
“十来分钟。”
“肾上腺素用量?”
“3mg。”
“试过多巴胺没有?”
“用了,没效果。去颤电压200焦耳。”
向敬年在给患者施行胸部按压,要不停的施力,累人,说话的气有些喘,额头汗珠比远处奔跑过来的宁呈森还要大颗。
“我来。”宁呈森接手过去,同时吩咐李易哲:“准备开胸工具,我要做开胸按压术。”
李易哲略微惊讶,可是,对于宁呈森的话,他向来没有质疑的习惯,转身便去拿。
向敬年站在边上,抹了把汗,缓声:“行吗?要不要叫心外的人上来?”
“叫也没用,赶来的时候呼吸都救不回来了,这点基本的功夫,还不能奈我何。”宁呈森接着按压,心脏一直不见恢复正常,忙朝着身后急吼:“李易哲,你动作给我快点!”
心外的手术工具,李易哲并不太熟悉摆放的位置,心里也是焦急,被宁呈森这么一吼,更是急了半头汗,所幸,急出汗的同时,东西也拿到手。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东西才递上前,被宁呈森急速夺过。
粗略消毒,盖布,上开胸骨器械。器械接触皮肤,往下肌肉,再往下胸肋骨,发出的声音,滋滋的。
向敬年还算淡定,可是这分秒间就是生死界限的关头,对于李易哲来说,还是觉得胸紧。甚至有过一刻的错觉,以为自己也因为紧张而诱发了心脏问题,导致心脏失常的跳动。
可是,在宁呈森手下四年,又让他深刻的明白,作为一名医生,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即便心里没底,即便你害怕,拼了命也要让自己冷静。
因为,他们的不冷静,会直接把台上的患者推入太平房。
短暂的失神,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行,赶紧晃头,恢复神智。意外的是,就他这么一闪神的当口,宁呈森已经切开了患者的胸骨,起撑,他的右手往下探,很轻,很巧的进入血淋淋的胸腔,右手掌心握住那颗收缩乏力的心脏,五指分握右室前侧,左室右侧,均匀,缓慢,而又有节奏的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