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见太后轻易便放过了凤离天,十分不满,正待开口,却被一旁的淑妃扯了扯衣角,对她轻摇了摇头。德妃不屑地瞪了淑妃一眼,心道这商贾出身的女人,即使家族后来登朝入仕,还是畏畏缩缩,便不作理会,径自开口:“凤公子好大的架子啊,太后的邀请竟也能一口回绝,如今见了太后与皇后连最起码的礼节都没有,公子这是要将太后至于何地呢?”
上官思怡赞许的看了德妃一眼:“太后息怒,想必凤公子是真的身体不适,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公子一直住在盘龙殿而不敢挪动了。”说完,轻笑着望着(在她看来)脸色发白的凤离天,这话听起来是在替凤离天开脱,实则是在提醒他还有占据盘龙殿这一条罪名。凤离天只是淡淡的望回去,平静的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波动,似是看透了一切的淡然,又似胸有成竹的讥嘲。
想起这人在去年秋猎时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上官思怡出于本能的有些害怕,但思及此人已经身受重伤,即将落在她的手上,又禁不住一阵兴奋。
上官颜对于妃嫔们的话语不置一词,优雅的喝了口手中的茶。
“这盘龙殿里常备的是明前的‘子虚’茶,本是有一些‘月照’的,但前两天姚将军来盘龙殿议事,皇上将那一盒赏给了将军,还请太后见谅。”凤离天放松的靠在床头厚厚的软枕上,不卑不亢的跟太后聊了起来。
上官颜端着茶水的手顿了顿,疑惑的望着凤离天。她喜欢喝‘月照’,是极少人知道的,因为她对茶并不是很挑剔,而且在宫中最忌讳让人猜透了喜好,所以即使对此有所偏好也不曾在人前显露过。“你怎么会知道?”
凤离天垂下眼,望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沉默片刻后淡淡地说:“是皇上说的,他虽然面上冰冷,其实是很关心太后的。”
上官颜放下手中的杯盏,轩辕锦墨知道她的这些小小的喜好?凤离天这么说无非是要提醒她无论做什么都要顾及轩辕锦墨的感受才好,心道这凤宫宫主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难得锦墨有这份孝心,哀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希望他过的好,他要守护的东西哀家就绝不会让他人夺走。只不过,哀家首先是这晖国的太后,其次才是皇上的母亲,所以,皇上做事有什么偏差,哀家定当帮他纠正,你说是不是?”
凤离天微微皱了皱眉,上官颜是个好母后,但不算个好母亲,她的性格像个男子,并不会温声细语的劝慰,尤其对于轩辕锦墨这样内敛的人,很难从上官颜这里得到什么安慰。想想墨这些年的日子,凤离天就觉得一阵心疼。“您说的是。”凤离天摸了摸枕边的猫头,不再接话。
见凤离天不再说话,上官颜也不好说下去,眼看午时将至,那群大臣再怎么说也不能拖着不让皇上用午膳,轩辕锦墨随时都可能回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哀家听闻江湖上最近不太平,凤宫主躲到皇宫来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吧?”上官颜将双手交叠于腿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凤离天。
“在下曾帮过皇上,皇上许了在下一个承诺,在下才得以在宫中暂住。”凤离天同样似笑非笑的望回去,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若是太后再向别的方面瞎想,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凤公子是个聪明人,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公子以前对锦墨的帮助哀家是看在眼里的,在此先谢过了,只是交情归交情,既然入了皇宫就得守皇宫的规矩。我朝虽民风开放,但皇家的威严是必须顾及的,所以公子若想留在锦墨身边,就必须答应哀家三个条件。”没耐性跟凤离天打太极,上官颜直接奔到正题上。
“愿闻其详。”凤离天虚弱的笑了笑,轻咳了几下,只是一双眼睛依然雪亮,即使是如此的病弱之时,这个男人的气势也不会削弱分毫。
上官颜对这位年轻的魔宫宫主不由心生敬佩,这样的人若困在这深宫之中的确是暴殄天物了,心下不禁又多了几分把握:“这第一,皇宫重地不允许外人进入,公子若要留在宫中就要有个名堂;第二,你必须将凤宫的势力交给皇家;第三嘛……”
太后抬了抬柔若无骨的手,连升端着一个白玉小瓶走了进来。
“要长伴君侧,就必须保证皇上的安全,这化功散是神医马钱子亲自研制的,只化内力不伤身,你服下他,哀家就允你进宫。”
连升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得意的看着凤离天。
“太后娘娘,使不得呀,”一旁的紫绡吓了一跳,慌忙跪下,“公子内伤严重,身体十分虚弱,经不起这药啊。”
“混帐东西,太后说话岂容你插嘴!”德妃怒斥着紫绡。
凤离天看了看小小的白玉瓶,平静的望着上官颜:“我想太后是误会了,凤某并没有入宫的打算,在下与皇上是君子之交……”
“哼!君子之交?”上官思怡竖起柳眉,恨恨地道,“那皇上为什么夜夜与你同寝而不宿后宫呢?”
“大概是皇上在江南看的美人多了吧。”凤离天无辜的说。
几个妃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说她们的容貌比不上那些江南歌姬,皇上宁愿抱着一个男人睡,也不愿去看她们这些残花。
上官思怡猛吸了几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的笑了笑:“那去年秋猎,本宫亲眼看见你与皇上搂搂抱抱,又怎么解释?”
“我与皇上情同兄弟,勾肩搭背这样正常的动作也能让娘娘误会了吗?”凤离天邪笑着望向上官思怡,故意加重了“误会”二字。
皇后再成熟稳重,毕竟还是个刚出阁的大小姐,当下脸颊通红,辩驳不出口,那些个话语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