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是在桥下的河道里,寒冰之上。现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十来个人了,冰面一片殷红,黑黑的,深深的,甚是醒目。就见一群青衣汉正手握刀枪围困一个灰衣大汉,大汉正横棒在手站在圈中间。青衣汉们并不急于进攻,正在寻找机会偷袭,而那灰衣汉子也并不主动反击,往往是在自己承受一击的一刹那间方出棍一击。瞧得出双方均无失手,但也瞧得出那灰衣汉出手挺重,其每出一棍青衣汉中必飞起一人落地不见得动静的。怎么也不相信出手的会是一个瞎子。
而就在圈子的外面却有一老四少五个锦衣汉提剑一旁观战,还不时的指点着青衣汉们进攻。瞧得出这真正的高手还没登场呢。
任天琪等人的马匹占据了整座石桥。众人在马上居高而下的看着,不时的点品着,神情舒畅;但却有一人神情凝重,那便是华先生华世安。
蓦然下面的群青衣汉们刀枪齐进,那瞎子也自然是棍棒齐飞。双方仍旧是一招面便散开。只是青衣汉这边又飞出去四五人,残叫声不绝耳,而那瞎子此番也没占到丝毫的便宜,就见其身上衣衫尽碎,露出一身金光闪闪的鳞状铠甲来。
外人皆一声惊呼。瞧不出这瞎子竟然身怀奇宝。或许,瞎子之罪便是怀璧之罪了。
任天琪见到那铠甲心中一惊,其也是如此认为是瞎子怀璧之罪,当地人贪财的了。华先生已经是脸如秋霜,一脸的杀气了,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瞎子也许是受到重伤的了,也许是恼火了,就见其手中棒一抡,冷笑道:“各位,不要以为我瞎子是好欺负的,咱们还是见好就收,两不相欠的为好;否则瞎子可真的要大开杀戒的了!”
有一青衣汉冷笑道:“死瞎子,你伤了我们这许多的兄弟还想见好就收,没门,妄想。你就拿命来吧!”那人说着抡枪潜身便扎。
枪动瞎子也动,只见瞎子双手一横棍循声一拍。那棍脱手而出竟然穿青衣汉胸而过。那瞎子反手取下背上的包裹,打开,竟然是一张黑幽幽的铁琴。任天琪已经知晓下面的瞎子是谁了,当然他也知晓旁观之人的厄运已经来临了。他忙一把拽过老寨主的马缰,扭头吩咐众人道:“大家快走,此地绝不可多留!”
众人虽说不知晓为啥,但也是拨马就下得桥来往任家堡飞奔而去。
老寨主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一边走一边埋汰道:“跑啥子的跑,这隔河观戏的还有啥事的?”
任天琪护着老寨主边道:“爹爹您是不知晓那瞎子的铁琴的厉害啊!那铁琴能杀人于无声,方圆十丈内恐无生还的,便是我等在桥头观战,十数丈的距离也难免不伤及心脉的啊!”老寨主闻听,汗如雨下,扭头踢马狂奔。
众人奔下去两里地来,碰巧有一小树林。任天琪忙勒住马的缰绳,安定了众人,朝明管家道:“明全叔你等在此小树林中先休憩一番,照顾好老爷子,爷我回去瞧瞧。”
管家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下,急道:“爷,这华先生没跟着回来嘢!有谁注意到了华先生没?”
众人很是紧张,华先生可只是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的。
任天琪脸上唰的一下子便流淌出汗来,脊背感觉凉嗖嗖的。任天琪一拨马头,一瞟小三宫铭,踢马飞驰而去。小三明白催马跟上,道:“爷,爷,那是啥样厉害的角色,竟惹得爷如此的胆怯的!”
任天琪回头道:“那瞎子的身手自在爷之上,一身的内功修为也远胜于爷。反正你此番只要长眼便是,千万别用耳去听的,还不赶快拿布条堵上你的两耳。你只需寻得华先生想法子将华先生拖走就是了。”
小三抬腿撩其袍角,掏出棉花将两耳给堵了。任天琪回头瞧了一眼,满意地策马飞腾。
两三里的路程自是眨眼便到了。二人来到了桑木桥之上。就见华先生的马匹仍旧站在桥上,可华先生却不见了人影。二人大惊,放眼四下里一打量。嘿,华先生竟然已在桥下打斗之处,正贴近瞧热闹瞧得起劲。这爱瞧热闹便是天下穷书生的通病了,而这华先生素不知死亡之神已经降临了。
华先生便站在那瞎子身后不远处。而四个少年剑手已经是将瞎子围困在中间。那上料年纪的老年的剑手仍旧是提剑立在当地的。瞎子也似乎是已经完成了他那虔诚的隔空遥拜,正盘膝而坐,正在摸索着他的那把铁琴。任天琪知道瞎子是在等待剑手们的进攻,因为他没有眼睛所以他不可能抢先发起进攻,他需要辨声定位的。
任天琪想喊怕是来不及了,忙伸手入怀取出面具戴上,扭头朝小三打一口哨,抽出小三马鞍上的一把腰刀,甩蹬点马,人已腾空飞起,直扑桥下众人。
围观的人群中接连发出两声惊呼。桥下的剑客们也已经发觉情况有变,怕是瞎子来料帮手遂立即发动了对那瞎子的进攻。那瞎子的身手是如何的高明,其闻声而动,五指一撸那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