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希濂用力的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呢?”
“我们去雍顺镇。听说这几天,大厥又要来攻城,好多人都跑了,我们也正打算离开。”
“哦。”宋希濂点了点头,“雍州是哪里啊?”
“雍州在隋安之上,处于慕朝和大厥之间的一块无人管辖的荒凉之地,因为那里土地贫瘠,而且荒芜,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人,但是这两年,很多人用那条路开始做起了走商。我爹爹就在那里。”看到宋希濂脏兮兮的模样,女子有问道,“小弟弟,你几岁了?怎么一个人?”
“我家里人都死了。”宋希濂垂下眉毛,不愿意多说,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要不,你也和我们去雍州吧。”女子好心的说道。
“雍州?”宋希濂停下步子,回头看着那个女子,有些动了心,刚要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吵杂的马蹄声。
慌忙看去,来的人正是慕容池和他的部下,他果真是要回将军府了。
“我去。”她用力的点点头,急忙的走向那个女子,然后站在她身边,确切是躲在她的身后。
远处,慕容池的身影越来越近。
“快点跪下。”女子也看到了慕容池他们骑马过来,拉着宋希濂和她弟弟跪在地上,“这个是京城来的人,咋们百姓看了都要跪下。”于是,宋希濂挤在一群人里面,压着头跪了下来。
和慕容池争斗了几个月,自己从来都没有向他服过输,低过头,而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向他下跪。
当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时,宋希濂到底还是仍不住,偷偷的抬起了头……
馄饨的世界瞬间停止,宋希濂悄悄的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影子,只听到咚咚的声音,她不知道那是马蹄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抬手压下破旧的帽子,她吃力的抬起眼皮,望向慕容池。
还是今天下午的那身袍子,夜幕下,泛着淡蓝色的光,束在皇冠中的头发,在风中恣意飞扬,俊逸的脸上,那幽深的眸子宛若刚刚升起的繁星那般璀璨,让人不敢对视,薄唇抿成一个隐忍的幅度……
心,猛然停滞,仿佛回到了那日在连阳的大道上,他白衣翩翩,冷然如斯,骑马款款而来,仿如天上的神裔,一扬手,身后千余骑兵瞬间肃然而立,繁绕的世界似乎顿时为他静止……
她一时失神!
“慕容池。”她慌乱的喊了一声,那么的小声。
马蹄从她面前飞身而过,只留下他翩翩的幻影,她赶紧低下头,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泥沙上,溅起了一朵破碎的花。
只觉得身后一直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感情,让他好生不舒服。猛了拉紧缰绳,停了下来,他头一扬,扫视了一番刚才经过的地方。
仍是荒芜的隋安街道,只是熙熙攘攘的跪着一些衣衫破烂的难民,没有异样。
可是,刚才,他明明听到有人在喊他。慕容池……是的,他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仿似在低喃。这个是世界上,唯有她才会直呼他的名字吧。
再度扫视了一番,眉宇间有些失落,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此刻她应该在将军府呢,为何这么远就听到了她的呼唤声。
想到这里,他双腿一用力,猛的一抽马背,往将军府奔去!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宋希濂头也没有抬,迈着步子几乎是小跑的往城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