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恍然一僵,宋希濂扶住桌子边缘,缓缓的坐到南宫令的对面。
南宫令对她的感觉是,带着点书生气息,却又有些阳光质感的男子,沉稳而睿智。而鬼面,却让人觉得安稳又神秘莫测。
只是,当这两个人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时候,她却难以接受。
而此刻的南宫令,竟是颓废的,让人看得有些不忍。
是自己的错吗?她垂眉,手指紧紧相握,不停的问自己。
“你是谁?”南宫令抬手撑起身子,靠在椅子上,打量这宋希濂,深邃迷离的眸子在看看清楚她的模样时,略有惊讶和赞叹之色。
“我姓宋。”她淡淡的答道,嘴角扬起两个迷人的酒窝。
看着他,竟不知道他该是南宫令还是鬼面。
他们本是一个人,但是宋希濂不愿意他们是一个人。南宫令,和慕容池一样,出身的时候,就带着家族的期望成长。所以,他才不能洒脱的承认自己是鬼面。
她为他们惋惜。
南宫令脸上一怔,随即稳了稳身子,直起腰,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再次在她脸上游离,随即又落在她的酒窝上,“你是男子还女子?”
“在下姓宋,我可以没有说小女子姓宋。”
“哦。”他失落的应了一声倒了一杯酒放在宋希濂面前,说“她也姓宋。”
“那公子可知借酒消愁愁更愁。”扫了一眼只有酒的桌子,宋希濂捻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南宫令低头浅笑,却是一脸的苦涩,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留分毫。
“七尺男儿为情所困,耗了青春,真是自甘堕落。”宋希濂心里郁结,放下杯子低骂到,声音却异常清晰,字字落入他耳中,试图激将他。
他抬起眸子,看着宋希濂,却是一脸的不屑,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讥笑,这让宋希濂心不由的涌起一抹酸楚,和内疚。
这真的是她的错吗?
“让开。”门外突然传来红豆的声音,“我看见他进来了,穿着白色的衣服,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很深的酒窝。”
“看来是找你的。”南宫令嘴角微微的勾起,眸子里突然多了一丝玩味,这跟刚才那个颓靡的他,似乎又截然不同了。
“谁说找我的。”宋希濂瘪了瘪嘴,不肯承认。
“因为你有两个很深的酒窝。”
“看来,你是酒醒了。”
“哼。”他鼻子里发出一丝轻笑,随即又独自喝了起来。
门悄然的推开,让宋希濂微微有些疑惑,慌忙的回头一看,那竟不是红豆,而是另外一个神色忧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绣衣,披着白色的披风,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的绞着手帕,她张了张嘴,目光突然瞟到宋希濂,脸顿时通红,要说的话似乎也吞了下去,只是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式慕容池的妹妹……三公主。
宋希濂看了一眼南宫令,竟发现他头都没有抬,掩藏在红色烛光下的笑容却是那番的僵硬而苦涩。
“南宫公子,您还在这里啊?”三公主,到底还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沉寂,可她的声音却小若蚊吟,仿似在风中颤抖。
“公子,找你的!”宋希濂学着南宫令刚才的腔调。
他垂眉不语,自顾的倒着酒,苦涩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气氛再次凝结起来,宋希濂小心的抬起头,看向三公主,竟看到她清眸中噙着点点泪花,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流下来,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让她看起来竟那么消瘦和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