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莞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她方才转过身去,机械的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薛莞走进去,她看着一格一格向上跳的数字,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可笑着笑着,她的眼睛里却又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淌了下来。
薛莞,你究竟想要什么?
可是,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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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天气,道路难行拥堵,回去别墅的时候,容承僅抬腕看看表,已经将近九点。
以为傅胭早已吃了晚餐上楼去了,却不料到,一进门,餐厅那边灯火通明,她小小的一个儿,端然坐着,似百无聊赖,也似在想着什么心事,竟没察觉到他已经回来。
“还没吃饭?”
容承僅已然摘掉了大衣,换了鞋子,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低头吻她的脸颊。
傅胭忽然偏过脸躲开了他的亲吻。
“怎么了?生气了……”
容承僅知道她的性子,惯常的爱耍些小性子,对别人可以很纵容很宽厚,对他,却是一丁点都要斤斤计较。
傅胭端然坐着,面上的表情,竟是他甚少见到的,平静。
容承僅不由得蹙眉,在她身边坐下来:“……胭胭,你知道的,年底我有些忙,应酬也多……”
傅胭忽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眸很亮很亮,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那样一个清晰的他。
微微蹙着的眉,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他和平日一点都不像。
傅胭想到在医院听到的那些话,心尖上隐隐的又开始疼。
可她微微的抬高了下颌,一字一句,清晰的询问:“你今天下午干什么了?中午没有回来吃饭,晚上也回来这么晚……”
傅胭藏在桌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攥了起来,可她的眸光,灼灼望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他脸容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果然,容承僅听得她这几句质问之后,眉眼舒展开来,那泼墨晕染的眼瞳里,缓缓溢出笑意:“胭胭,你是想我了吗?”
傅胭忽然想吐。
她自然知道,容承僅这样在家族内斗中脱颖而出的人,若是没有个逢场作戏两面三刀的本事,他也不能有今日。
可当他把这些东西,都用到她身上的时候,傅胭觉得她一秒钟都忍不下去。
自来,他都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待,以为她是个傻子,只要在他划下的这个圆圈里打转,乖乖的过着锦衣玉食的容太太的生活,闲了去喝茶购物做SPA,无聊了找朋友聊天,旅游或者聚聚会做做慈善,像是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对,金丝雀。
傅胭念书时也爱看言情小说,这个词,她向来嗤之以鼻,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有一个男人,也想她变成这般模样。
“……我知道,这段时间陪你的机会很少,马上到新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夏威夷……”
容承僅的声音很平和,望着她的眼眸里也满是宠溺的纵容,傅胭觉得自己再听下去,一定会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然后狠狠啐他一口。
她忽地站起身来,容承僅倒是一怔:“胭胭?”
傅胭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她真是愚不可及,竟然还幻想着他会对她坦诚以待。
“我困了,先去睡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表情也有些不耐烦,这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女孩和容承僅这样的成功男人之间最明显的不同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恨不得把讨厌他的情绪,清晰的写在眼角眉梢,每一个表情里。
“胭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有事儿的人是你吧,傅胭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可她却又摇摇头,她觉得没意思。
他不愿意说的事儿,她也不会主动去问,问出来了,好像是她在吃醋,她很在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