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的一只脚刚迈过坑坑洼洼的门槛,扑面就是一股腥臊恶臭的气味,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强自憋着呼吸,秦天德在丁家转悠了一圈就出来了。不是他受不了那股味道,而是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房子太小了。
一个小院,当中有一张被打翻的三条腿的木桌,旁边还有几个散着阵阵恶臭的木桶,小院里已经没有多大地方了。
茅草屋一间,顶棚有一个井口大的窟窿。一个土坯灶台孤零零的横在门边,灶上的锅里盛着少许希澈透亮的汤水,里面漂浮着几片叫不出名来的叶子。
最里面散落着一些土坯、茅草和木头,隐约着显示出床的样子,上面还有一些黑的破棉絮,掺着血迹在穿过破烂的窗户纸的微风中不停地诉说着什么。
走出丁家后,秦天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扶着墙不停呕吐的秦三说道:“三儿,住这儿的人都这么穷么?”
秦三强行忍住胸口的恶心,蹭了蹭嘴回答道:“少爷,夜香丁家算是最穷的了,不过其他家也不比他家好多少。。。呕!”
“怎么丁家生了命案,衙门没有派人来封锁这里呢?”在秦天德的印象中,现代社会,一般生命案后,案现场都是会被封锁的。
秦三好容易将中午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净,这才回到道:“回少爷,这里这么臭,有没有什么油水,衙门才不会费这个气力呢。如果不是少爷今天专门去了趟县衙,他们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在这上面呢,一个冬天会死很多人的。”
一个冬天会死很多人的,初春时节天气还冷,再多死两个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秦天德听懂了秦三话中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咱们去隔壁家问一问,看看昨晚他们听到什么没有。”
等到秦天德回到秦府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秦李氏问道他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连忙将他赶去洗澡换装。
秦二已经回来了,他从衙门那里弄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实际上他把丁家爷孙被杀的卷宗抱回来了。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秦天德坐在自己房中,看着对面的秦二问道:“二子,县衙那边有没有说现什么?”
“没有,他们说丁家的邻居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且在丁家也没有任何现。”
“放他们的屁!”秦三当即就恼了,“夜香丁隔壁的老吴头都说了,昨晚辰时的时候,他听见夜香丁那边传来了响动声,后来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你们先出去吧。”秦天德绷着脸吩咐道,类似的事情他在电视上见得多了,衙役们只不过走个过场,根本不会认真询问,所以即使有线索衙门也不会现。
他赶走了秦二秦三,随手翻开了摆在桌案上的卷宗,仔细看了起来,他要利用自己后世的知识从里面现蛛丝马迹,从而找出真相,抓住那个连七岁小女孩都不放过的残忍凶手!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应当做些什么。秦天德知道南宋初期,官场昏暗,奸臣秦桧只手遮天,他不可能通过仕途来改变什么,那么就只有通过经商来做出一些事情来,这样才能对得起老天给他安排的穿越。
找出杀害丁家爷孙的凶手,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可是他才看了半页卷宗,就遇到麻烦了——卷宗上有些字他不认得,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字是繁体写得,而且有些字是连笔,对书法一窍不通的他同样认不出。
“官人,今天一白天您在忙些什么啊?”正当秦天德抓耳挠腮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妍锦和齐正方走了进来。
“锦儿,你们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刚才奴家把官人教奴家的数字告诉了家兄,家兄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想来请教。”
这倒省了我的事了。秦天德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看着齐正方问道:“舅兄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尽管问。”
齐正方的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问了一些稍微高等一些的问题,例如十位数、百位数的加减法、乘除法之类的,秦天德一一给予了解答,并且又给了齐正方一份“九九乘法表”,使得齐正方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等到齐正方默背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离开之后,秦天德打开了卷宗,指着上面一些他不认得的字问道:“锦儿,我记得你是识字的,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