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原本正在官署办公,听人来报说是秦天德带人打上府邸,勃然大怒,顿时就带了幕僚赶回府中。张瑞那是他亲手提拔,当时正好在场,听闻此事后为表忠心立刻命人招来兵士,陪同秦桧一同赶往望仙桥。
说句老实话,他知道秦天德为何会有如此冒犯之举,原本只是想将其责骂一番,然后将原因讲明,可是看到自己府邸被秦天德弄成了这幅模样,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咬着牙说道:“张大人,有人竟敢率众公然打上本相府邸,该怎么处置还用本相教你么!”
张瑞心领神会,当即冲着自己手下的兵士喝道:“众军士听令,贼人擅闯相府,企图杀官造反,今一网成擒,就地正法!”
眼瞅那些军士举起手中的长戟,戟端就要朝着自己手下身上戳去,秦天德心中大急,用力一踩脚下的秦熺,冲着秦桧高声喊道:“秦会之,莫非你不想要你儿子的性命了!”
“你叫老夫什么!”秦桧彻底爆了。古时候只有长辈可以叫晚辈的名字,否则就带有侮辱和轻蔑的兴致。秦桧掌权后,多少年来都无人敢直呼其名讳,如今一个被他一手提拔的小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喊出的自己的名字,秦桧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怎么,老子有叫错么,还是说你不叫秦会之?”
秦桧,字会之。
“竖子焉敢!”秦桧气的脸色白浑身哆嗦,颌下的胡须抖个不停。
秦天德才不理会秦桧被自己气成了什么模样,他看到那些兵士空举着长戟不敢下手,再度用力一踩脚下的秦熺,高声说道:“秦会之,将老子的锦儿还来,否则老子叫你无子送终!”
“大胆秦天德,还不将秦公子放开,否则本官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张瑞眼见秦桧气的七窍生烟,沉默不语,连忙朝着秦天德大声呵斥道。
秦天德将目光转向张瑞,双眼一眯,单手指向对方,伸出食指不停的指指点点:“侍卫亲军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张瑞是么?老子记住你了,你准备办理身后事吧。”
“猖狂!”张瑞是秦桧的死忠,岂会将秦天德放在眼中,“今日你率众冲击相府,挟持秦公子在先,侮辱秦相爷在后,如今还敢威胁本官,可知大宋还有王法么!还不赶快放开秦公子,免得将来死前还要遭受皮肉之苦!”
张瑞眼中的秦天德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跟随秦桧的时间比较早,很清楚秦桧的手段,秦天德今日的种种举动已经将秦桧得罪的死死的,他所了解的秦桧是绝对不会放过秦天德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秦天德。
“少堡,给本官杀了他!”
游少堡和秦三牛二娃三人,在看到猛然间冲进这么多兵士的时候,就迅退到了秦天德身后,保护秦天德,而那些兵士也不敢太过靠近秦天德,即便他们不怕秦天德,也要顾及秦熺的性命,因此三人并没有制住。
听到秦天德的吩咐,游少堡身形一动,正要朝着张瑞冲过去,一旁的假山后突然传来时顺的声音:“少爷,小的找到少夫人了!”
“官人。”随着一个女子声音的响起,假山后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时顺小心的搀扶着脚步不稳的齐妍锦。
秦天德早就知道时顺趁乱前去救人,可是听到齐妍锦有气无力的声音,看到一脸憔悴,双眼无光,嘴唇干裂,面如枯槁一般,还冲着自己用尽气力挤出了一个笑容的齐妍锦,心中不禁阵阵钻心的疼痛。
“锦儿!”秦天德心中疼痛,丢下手中单刀,飞奔过去,秦三和牛二娃连忙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就连已经奔出的游少堡也拐了个弯跟了上去。
张瑞看了眼秦桧,觉秦桧脸色已经好转许多,只是眉头依然紧皱,连忙冲着自己手下的兵士道:“你们,去将秦公子救下;你们去将那几人擒住!”
“爹,那个秦天德实在是太猖狂了,您一定要替孩儿报仇啊!”秦熺趁着这个空当已经跑到了秦桧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秦桧衣袖,露出了极为可怜的模样。
秦桧没有理会秦熺,而是吩咐人将秦熺待下去歇息,有命人去请大夫,然后看向假山附近的秦天德,眼中闪烁不定。
此刻的秦天德根本心无旁骛,只是紧紧的抱着齐妍锦,低声的安慰着,秦三、牛二娃、时顺还有游少堡则是护在二人前后左右,抵挡着那些想要擒住他们的兵士。
张瑞看到如今秦天德已再无所持,便准备下令,让兵士下狠手,这时候秦天德猛地抬起头来,单手遥指秦桧,怒声说道:“秦会之,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本官今日跟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