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老大不愿回答,不过想想现在不能招惹这人,只好敷衍着道:“粗有粗的做法,基本上就是做做大路货,不值钱的玩意,细的颗粒嘛,到时候捶打出来的泥块也细腻,就能做高级一点的,行里叫做细货。”
苏铮点点头表示理解。
示范了两遍黄氏就放手不干了,脱下罩衣给苏铮:“看明白了吧,先跟你说好,这是你自己要求干的,可没人逼你。还有,屋子里任何东西都不许乱碰。”
苏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知道了。”
这态度,黄氏脸色难看,不情愿地两步一回头,好像生怕苏铮趁机给她捣乱一般,苏铮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她的影子就杵在那里,偷偷监视着。
她好笑地摇摇头,拿起罩衣分辨了一下前后左右就麻利地套起来,系好带子,然后坐在小板凳上,学着黄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舀泥粉,抖动筛子,泥粉扑簌簌地落下来,渐渐铺满了盆底……
又是一天劳碌,晚上苏铮吃得饱饱捏着手臂坐在床上休息,团子脱了鞋上床,乖巧地帮她揉手臂,小心翼翼地问:“大姐,你痛吗?”
他人小力气也小,揉起来像在挠痒痒,苏铮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把手抽了出来,对上他不解委屈的表情,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是小男子汉,露出这种表情做什么?”
团子一脸茫然。苏铮沉声道:“挺直,坐正,严肃点,老是要哭不哭的样子像什么话?”
小孩儿连忙照做,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苏铮这才说道:“人要活得好,就要吃得起苦,这点累算什么?你以后长大就明白了,一分汗水一分收获,做什么事都是这样的。”
或许她声音响了点,苏小妹忙过来张开双手护着团子,满脸紧张样:“大姐,团子还小,别吓着他。”
苏铮皱眉,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驳斥回去。
虽然占了苏平安的身体,但她既没继承其记忆,又没有她的情感,这十二岁的妹妹和五岁的弟弟对于她来说,就好像从人群中随便拽了两个出来硬要她认下一般,说不嫌累赘,是不可能的。
苏铮不是一个情感丰富悲天悯人的人,因为身体上的血缘关系或者同情这两孩子可怜不幸,而一下子对他们掏心掏肺,苏铮觉得那不是爱心泛滥的圣母就是缺了八辈子爱的小白。
可惜,她苏铮一向冷情,当上苍带走她最后一个亲人,她对这个人世便只剩下冷漠,至今没有独自逃离这个小山村,无非是人性中的良知和对苏平安的愧疚在起作用。
她会照顾这两个小东西,除非对方舍弃她。
但这不代表她能够纵容他们。
胆怯,懦弱,无知,愚昧,这些东西她决不允许出现在自己人身上,别最后忙没帮上一个,却尽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想到这里,苏铮严肃而不容置疑地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也不管我以前怎么样,现在形势已变,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未来的生活不会容易,你们要是想跟着我,就把自己的行为方式和心态改一改,我不需要两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长不大的孩子。”
她清冽的目光扫过他们,将苏小妹的震惊和团子的懵懂紧张看在眼里,随即闭上眼睛:“明天我会让外婆给你们安排事情做,是该锻炼锻炼了。”
她闭上眼睛却是进了系统,又高强度劳动了一天,赚了多少能量值了?有没有还清债了?苏铮发现自己竟有些不淡定,一时将因两个孩子产生的淡淡烦躁抛之脑后,定眼瞧个人中心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