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抬起头来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就这事也值得高兴?”
三奇嘴一歪,不乐意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呢,您就猜到了。”
他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徐老大边上:“徐叔,我一直不明白,我们自己也不是没人,干嘛非要折腾一个小姑娘,再说了,以她也未必能做得比我们自己人好啊,要是最后也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找不到就找不到。”徐老大呵呵笑道,一边拨弄手里的土,“那东西到底是在刘阳手里,还是还没到,又或者已经被弄到北方了,谁也不知道,我就是看机会就在眼前,试试罢了,你说为了这个不大的可能性,陷进去一个自家兄弟,这合适吗?”
徐老大做久了管事,琐碎的纠纷处理多了,说起话来是慢条斯理,颇有种老人家开导小辈的架势,不带一丝火气,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曾经大刀阔斧过,并且有心东山再起的人物。
他见三奇点头,就说:“你说她可能不能胜任,比不得我们自己走一趟,可是你看见没昨晚上她的应对?明明什么都没弄清楚,可没时间磨蹭了,她就会果断上手,一句话就给自己过手每一件紫砂器找到借口。不拖泥带水,不犹豫不前,这很好啊,她未必有你估计的那么不中用。”
徐老大岂能不知道那样东西不在昨晚那几只箱子里?他让三奇去半威胁半利诱苏铮,又不把话说清楚,其实就是想看苏铮会怎么应对,她要是惶惶不安手忙脚乱,又或是偏激怨恨,他就当没见过这个人。
好在她不错,徐老大想,这个小女娃,先看着吧,给她个机会也算不得什么。
要是苏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抓狂的。
把她拖下水,还觉着是种恩赐,思维逻辑扭曲成这样也算是奇葩了。
而她要是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担心若充耳不闻什么都不做,会惹火人家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才尽力去做好,才给自己惹来今天的事,她只怕要吐血谢罪了。
什么叫自找苦吃,大抵如此。
三奇想了想,又问:“那干嘛非要把那两个小的弄来,要是苏平安恼了,来个什么阳奉阴违怎么办?”
在别人面前,三奇是假憨,是外钝没精,可到了徐老大跟前,三奇就是真憨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显得特别单纯。
徐老大瞪他一眼,心里却颇高兴,摇头道:“把人找来,一是为了安苏平安的心,省得她两头跑,二是震震她——我们能劫一次人,就能劫第二次,其三,又何尝不是给我们自己省事。”
要是苏平安给他做事被发现,有心人想做文章,冲那两个小的下手怎么办?做事就要做彻底,不能留下漏洞。
徐老大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盆,大冬天的,盆里的植物死得只剩下一根枯杆了。枯杆他救不了,只有拔了,松松土,积积肥,来年种下新苗,再尽心养护。
上回是他大意,所以没防住霜冻。那这回呢?总要吃一堑长一智啊。
他不禁想到这次刘府闹得这么难看,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姓颜啊,这个听到就让人一震的姓氏,他到底要做什么?而自己这样贸然插一手到底是对是错,要是被察觉到……
但那样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拿到手,自己就有了翻身的筹码,届时回去,看那些人会露出什么嘴脸。
苏铮今日第三次研究茶壶密码了——她最终给茶壶上的四十个数字命名为茶壶密码,就连摄像得到的视频也叫这个名字,可是翻来翻去都看不出其中的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