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什么关我们什么事?难道我们还跑到人家家里吃饭睡觉?”赵琪琪满不在乎地说,手指指点着,“总之我只看到这么个地方前面是墙后面是墙,屋子拢共才四间,庭院也小得要死,门关起来就能闷死个人。九百两能买几十亩上好的水田,自己盖个房子不知道要比这个好多少倍。”
赵素华拦住了颇有点咄咄逼人的妹妹,自己却也说:“的确是贵了点,不知之前四小胡同的那屋子是什么价钱?”
钱大伯道:“那边只给租的,也只合适租,都是旧房子,不定什么时候就推倒重搭了,一轮半年定金五两,租金二两三钱。”
他说完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见没人附和,肚子里的话就都留着不说了,当自个儿的看法和别人的出入太大时,再多的话都省省吧,越说人家只会越不高兴。
不会在客人不喜欢的时候硬推墙给也是钱大伯做生意的法则之一。这桩生意做不成不碍事,只要人家觉得你实在可靠,总会记得你,下回有事还来找你,可为了一桩买卖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心里挺可惜的,以为是一条大鱼呢,谁知道竟是一群不识货的。唉。
他对苏铮说——这时他已经看出这里能做主的不是姓陈的男子,也不是两个年长些的姑娘,而是这位:“苏姑娘看这里还中意不?要是不行,旁边还有一家,咱们再去转转?”因为知道对方是三个不大不小的孩子,他在长明街着重选了两套院子,别的不提,这里规矩好,大家又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家里头没有大人撑着,谁不喜欢在这种省事安全的地方住?
苏铮听他说旁边,就知道和这里是*不离十的布局,她想了想,道:“我想要开阔一点的院子,房间再多一点,地也再宽敞点,你看我弟弟才这么大,最好有能让他玩耍的地方。”
钱大伯一脸古怪,没听过挑房子要顾着让孩子玩的。都是想要怎么怎么的条件来拘着孩子的。
果然自己都还没多大,考虑事情就是有欠妥当,钱大伯心里摇头。深深为那个可爱的男童的前途担忧,不过但凡客人有要求,他都是要尽力满足的。他在脑子里找了找,嘿,还真找到这么个地方。
他道:“地方大房间多。还能让孩子玩耍的地方还真有一处,不过比起这里,到底是没有这么合适,罢了,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钱大伯说的那个地方比较远,步行要半个多时辰。几人就雇了两辆镇上常见的驴车过去,当然是很会来事的钱大伯抢着付的车钱,热情得让苏铮几人都不好意思了。
约一刻钟之后。驴车在一条巷子里停下,这个地方叫做青竹巷,巷如其名,是个非常清幽的地方,从车上下来只见两道白墙灰瓦。偶尔有不知谁家的院墙上方斜伸出一两丛光秃树桠来,可以想见再等一两个月。春天到来时必是春意盎然的景象,地上一条附着青苔些许残破的青石板路弯弯曲曲地延展向风吹来的方向。
钱大伯带几人走了几步,来到巷子尽头一较开阔处,两扇漆片剥落、有许多划痕和孩童丑陋字迹的门前,从腰上掏出一串钥匙,开门。
“这间院子放在老钱我手上也已经有一年多了,虽说位置偏了点,但这是新建的,里头一应布置也都是簇新的,原主人要的价也低,只是……唉,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解在苏铮旁边低声说:“看到这个院门没?纵深方向向里面进了一位。桃溪镇的建筑许多是照着大都的样式建的,多是四合院的样式,在宅门等级上,也有一样的讲究。一般来说,门进深越大,说明院子的规制越大,主人家的地位越高。之前一路走来,都是院门和墙壁平齐的如意门楼,这扇却往里面进了一位,叫做蛮子门。”
知道苏铮对这些东西懂得不多,他解释得很详细。
“就是说,这家原主人是个有地位的?”苏铮问。
“那倒未必,不过装这种门的多是富裕人家,或是有成就的商人,也或是排得上名次的家族里的子弟。”陈解说着眉间微凝,照理说这样的院子是不会空置的,就是原主人不要了,也断不至于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