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里面还有圆形的抱枕和靠枕,还有几个市面上有卖的布偶,当然家里这些还是婉约的手艺。
床边有一张矮几和椅子,上面什么都没摆,本来是打算买点东西布置的,但团子暂时不愿意住,就搁置下来了。
苏铮在矮几上放上两盏油灯,还是嫌暗,又加了两根蜡烛,然后从充当杂物房的东厢里搬出没用过的浴桶,几条毛巾,几颗皂荚提取物捏成的丸子,即是买回来的古代肥皂。想了想,又搜刮出夏天穿的木屐,梳子,又七七八八地加了好些东西,这时候水也差不多烧开了。
把水灌进水桶里,让颜独步自己提回去,又提了两桶冷水。
她对颜独步说:“是你赖着来的,就别嫌弃这里简陋,去清洗一下吧,衣服就换下来,我给你去找一身新的。”
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
转出院门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压力啊。
即便人家表现得再温和再好相处,还是有压力啊。
她闷闷地爬了下半干的头发,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一副小人物的心态,老是担心他对哪里很不满意,不满意也是他自己硬要来的啊。
要理直气壮一点!
她握了握拳,对自己点点头,把头发一扎向最近的一家成衣店跑去。
回来的时候在巷口差点和一个熟悉的人影相撞。
“陈解?你怎么在这里?”
陈解猛然抬头,十分错愕的样子:“你在这里?那你家里的人是……”他脸色一沉,“莫不是遭贼了?”
苏铮忙拉住他:“你误会了,那不是贼。”
“那是谁?我在钱家听到了你弟妹的声音,不是他们。”
苏铮不大好意思说,看了看他:“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事找我?”已经好久没见他过来了,自从院子修葺好之后,他就没再来过,明明说好要来做客的,偶尔去他们医馆,倒是都能看到他。
陈解有些窘然,但脸上毫无表现:“雨来得急,我担心你就来看看。”
其实是一早听说渡船听了,怕她在球山回不来,之前已经在附近来来回回几次了,好不容易看到她院子里有灯光,没想到在哪里的却是别人。
要不是听到水声,怕是在沐浴,他定会听得再仔细点。
他说着视线移到苏铮怀里的东西,虽然这处只有远方店面的一两点灯光耀到,但他还是很容易看出那黑衣是男人的衣服。
他醒悟:“你家里的是个男人。”
苏铮歪歪头,往巷子里走:“是啊,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暂时无处可去,就在我那里借宿一宿。”
陈解便知道那人的身份不好明说,虽然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但每个人做什么都有自己自由,他不准备说什么,然而巷子里风迎面吹来,将苏铮身上的几不可觉的血腥味吹直鼻端,他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道:“是什么人,我也想认识一下。”
苏铮有些为难,这样不大好吧,颜独步肯定不会高兴的。
可是没等她拒绝,陈解已经大步前进,她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西次间依旧亮着光,窗纸上一片清澄,陈解盯着看了一会,好警觉的人,半点没让自己的影子打在窗上,且灯光沉定,不是里面人没动,就是走动时很小心没有惊动灯光。
苏铮向陈解打了个手势,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走到西次间门口:“颜……颜公子,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
陈解听得眼角一挑,倒不是因为这个姓,而是这声“公子”,还是个贵家出来的。
隐约听到有穿衣的声音,随后轻浅无奇的脚步声从里面踏出来,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黑衣青年来到堂屋门口,对下方微微一笑,面容清逸绝尘:“这位是……”
男人和女人看待容貌的角度不同,苏铮会觉得颜独步长成这样真是真是老天不公,然后偶尔带着点羡慕欣赏看几眼,但陈解见了颜独步的样子,脑子里只冒出三个字:登徒子。
长成这副风流相的通常都不是好东西。
而且他身上的血腥味更重,再观其行动姿势,陈解百分百肯定此人受了重伤。
陈解迎上两步道:“我是苏铮朋友,发现她不在的时候院子里竟有外人在,一时好奇,等到她回来便跟进来看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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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都传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