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衣服给苏铮,开门出去,又回头道:“我叫梅丽,你可以叫我阿丽,你把门插上,小心给风吹开了,还有桌上的药膏,你自己涂,消肿止血的。”
她点了点脸颊。
苏铮有些脸红,走到门边听到人走远了,才把门插好,虽然觉得在人家家里换衣服有些不好,但身上的确湿了,不换会加重病情的。
她小心洗了手和脸,换上新衣服,衣服有些长,袖子挽两圈就是了,然后梳齐头发,用棉巾擦干绑好,就对着镜子往脸上涂药膏。
没涂完,梅丽就回来了,手上的伤口还是她帮忙料理的。
她和苏铮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我陪着那些人从书舍里出来,有人就渐渐地走不动路了,指着一个方向说‘奇怪’、‘好笑’,我一看你和李伯那争先恐后又旁若无人的样子,竟是连下雨都不顾,连动作都看不清,都不知该不该过去打断。还好颜公子从外面回来正好路过,也看了一眼……”
原来颜独步是刚从外面回来,那应该没看多久吧,苏铮想到自己那挫样,暗自庆幸,有些想问问颜独步的情况,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妥,便疑惑地道:“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弄出这些伤口来的,好像一晃神天就下雨了,自己就这样了。”
“那是你悟性好心无杂念,所以容易入境。”梅丽羡慕地说,“李伯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了,他老实说我们做事情不专心,脑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们?”
“是啊,我和梅安、梅建、梅雨四个都是先生的学生,现在加上你,我们就是五个人了。”
这么一说,苏铮才乍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心说她还不是梅甲鹤的学生呢?
听听这四个学生的名字,都姓梅,想必与梅甲鹤定然有某种关系,而自己算什么?她跟梅甲鹤非亲非故,话也没说过几句,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因为颜独步,可她跟颜独步同样不熟啊。
她以提供系统药包为条件,才从秦孤阳那里获得些援助,可这边一个馅饼直接从天而降,她觉得不靠谱不真实也情有可原。
她总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梅丽将她带到院子,未走进去便听到对话声。
梅甲鹤说:“……你这老毛病啊,怎么见到个人就想比比,那可是个没什么底子的小姑娘,你和她也较劲?”
老李郁闷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兴奋,很难想象这个总是一脸笑容看似和蔼却不易亲近的人话语里会有这样的波动:“我起初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怕扎手,若是个娇气的,也不值得老爷你提拔,但看她认真起来,我就忍不住想加难度,什么时候动真格的也不知道,那丫头不错,居然不声不响坚持了那么久!”
这绝对是夸奖人的话,苏铮虽然觉得自己编个东西都能把脸伤到,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实在很无能和搞笑,但听了这句话,心中不能说没有一丝得意。
梅丽喊了声“先生、李伯、颜少爷”带着苏铮走进去,两个人的对话立刻结束,坐在椅子上的颜独步也都转头看过来。
梅甲鹤的目光神态平和中正,十分有长者学者风范,还未开口动作,就给人以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令人从心底地感到臣服。
老李脸上则有些激动,看着苏铮的眼神异常兴慰。
颜独步的目光在苏铮脸上手上掠过,苏铮就朝他微一颔首。
她心里想着初次正式见面该行个礼什么吧,还未动作,梅甲鹤便问:“你坐吧,手上的伤要紧吗?”
苏铮两只手被包得像木乃伊,看起来很夸张,可事实上只是轻伤。
她摇摇头:“只是皮肉伤,已经上过药了,一天不沾水就能愈合了。”
颜独步忽然对她伸出手:“过来我看看。”
苏铮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其他人也都怔了一下,颜独步却没有理会,执着苏铮的手都看了看,忽而一笑:“上回我记得你也是弄得满手的伤,这才过了多久。”
苏铮一时没记起来,但接触到颜独步如漆如墨的眼神,忽然就有了印象。那还是在刘府里,她为了从花瓶底刨出玄铁石,把两只手都弄烂了,本来就已经痛极,结果碰上了这个人,还被他故意地重重握了一下……
惨痛经历浮现脑海,她脸色有些发苦,赶紧摇摇头:“这次没上次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