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像她这样的,是关不怕关,饿不怕饿,冷不怕冷,换一个人,真是要被折腾惨了。
一直又到正午的时候,昨日那个做笔录的人才又出现,就着景卓留下来的问题继续讯问苏铮。
苏铮早就打好腹稿,做出有些害怕的表情,配合地一一道来。
她将和徐飞有关的事都屏蔽掉,其他事情基本是如实地说,不连贯处就撒点小谎,说得倒也有模有样。对方好像心不在焉,整个过程中都没说什么话,问完了也没多做为难,直接放她走了,景卓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走在大街上,苏铮才慢慢了解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卓等人宴会的地点,东风酒楼昨晚闯进一群黑衣刺客,对着出席的人就是一群乱砍,而首当其冲的正是钦差大人。
“那些黑衣蒙面的凶徒多啊,多得数都数不清,里头三两个绝顶厉害的啊,那招式快得看都看不清。没打几个照面,钦差大人的护卫倒得七七八八,钦差大人就自己刷的一把抽出佩刀,大喝一声与其中一人缠斗起来。”
街头茶馆大楼,一老者捧着盅茶坐在门槛上就滔滔不绝有声有色地讲述起来,就跟讲戏文一样,茶馆内外、来往行人都凑过去听得专注,连出来轰人的小二也杵那儿不动了。
老者故意在精彩处停顿,听客被吊得心痒痒,忙哄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钦差大人原来是个……”老者拇指在小指上掐了一小截,当地这种手势往往代表着不中用,瞧不起的意思,老者压着声音说,“是个怂的,没两下趴下了,凶徒的长剑眼看要落下,说时迟那时快,旁刺里闪出一个人影,挡下了那夺命一剑!”
“什么人是什么人!”
苏铮听到这一段,也停下脚步,只是朝前望去,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赶来,她心中一动,掩着嘴喊道:“官兵来啦!”
众人都慌了神,见那官兵气息不善,赶紧作鸟兽散,而那老者本抚了抚长须正待接着说**,被这么一打岔,只好急急地对逃散的人们喊:“那人影可了不得,身手矫健龙腾虎跃一般,一出手就将凶徒打得大退。那可是个俊美的王孙,人长得好,功夫也好,被刺中还越战越猛,看得老头子我啊……”
叫着,他到底也不敢再做逗留,提着茶盅迅速逃窜走,待官兵赶到之时现场鸡飞狗跳,最终只抓到一些闲人。
苏铮想追上那个老者,可惜街上太乱她不敢妄动,在原地等了一会,看了会闹剧,也悄悄离开了。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那句“被刺中”,不祥的感觉在心头起起伏伏。
下午,她安抚了留在家里等她的婉约和苏觉,又来到梅府,只是这次在大门前看到许多往日不曾见过的车马,都是极显贵的阵仗。
护院早已认识她,直接将她放进去,还好心提醒:“今日来了钦差大人还有一些贵客,苏姑娘你仔细些别到处走,免得触了霉头。”
“怎么?他们来者不善?”
这护院是聘请过来的当地人,可不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心腹,所以对事情也是一知半解,被问了就摇摇头:“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颜公子伤得极重,大家都是来看他的。”
苏铮微微一愣,有一个短暂的片刻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即整颗心脏都不可遏止地焦躁起来,无意识点着头跨过门槛进去。
颜独步在梅府是有完整独立的院子的,苏铮来了几天对这点是摸清楚的。听说他平时不常来,可一旦来了就是呆在那个院子里,寻常的人都不能靠近那里,打扫之事也只有梅丽梅雨两人可以做。
那天早上,苏铮特意跟着她们过去看了看,是个不大但是很清雅的院子,摆设简单随意,完全不能从中看出主人的喜好,因而令人觉得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今日她从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
苏铮远远地就看见梅甲鹤送一位大夫模样的人出来,两人一边说话,梅甲鹤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苍白阴沉且挂着浓浓担忧,完全不像是作假。
苏铮的心也跟着发沉。
知道昨晚的事大概是颜独步这些人故意策划,她一直告诉自己受伤可能是假的,是苦肉计或者什么,但梅甲鹤这幅模样实在令人不得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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