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一碗绿油油的东西送入口中,阴歌脑中的记忆就只停留在这一段,而吃下那一碗恶心的东西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却一件都记不起来。只知道等着自己再度醒来时,人已不在老村长的家里,而在一个看着像是地窖的土牢里。
土牢,因为建在地下的缘故,所以阴寒而且潮湿,甚至还带了一股非常强的霉味。睁了眼,看到自己身处在这样一个地牢里,一开始阴歌还以为自己傻了,现在还在梦中,而且还做了一个这样无聊的梦。可等着她的意识回了笼,并且弄清了眼前的一切并非只是梦境时,阴歌惊了。
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阴歌正要绕着四周探个究竟,谁知人才刚刚起了身还没来得及弄明到底身在何处,阴歌听到安德鲁的声音从边上的阴暗处传了过来。
“醒了?”询问的话!
许是因为这个太暗太潮的缘故,连着安德鲁的嗓音听着都有些压沉,可纵然安德鲁的声音显了压沉,阴歌也绝不可能错认。听到安德鲁的声音,这一颗心仿佛也服了定心丸,当即也顾不上自己到底身在何处,阴歌下意识先寻找安德鲁的所在。虽说这儿昏暗,瞧得不慎清明,可要是在这儿呆久了,眼睛或多或少也会适应。
也是等着自己的眼睛适应后,阴歌这才隐隐看到最阴暗的地方,好似坐着一个人。在那边角处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很明显就是安德鲁。当看到安德鲁就在那儿,阴歌第一个念想就是赶紧过去,人也才刚刚行到安德鲁身边,询问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噗”的一声,下一刻,光亮了。
亮起的微光,虽然不至于照亮眼下的一切,不过对于看清对方,这点光足了。接着这突然燃起的光,看到正坐在对面的安德鲁,阴歌当即问道:“德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在这?我们刚刚不是……”
话音刚落,脑海中也闪过记忆中印刻的最后的画面,当那最后的画面从脑海里闪出时,阴歌的眼中当即明了意。眼睛突了惊瞪,而后看着安德鲁,阴歌说道:“是那个老村长。”
老村长,他们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恐怕一切皆因老村长。说什么难得回一趟老家,他与孙老太的大哥是好兄弟,看在好兄弟的份上,他不舍得亏待了他们,所以才要他们住在自家的家中。骗人,这些全都是诓人的骗语,事实上打从一开始,老村长就打定主意要对他们动手。
虽然心里头早就清了老村长动的是怎样的心思,可当意识到自己真的栽了,阴歌这心里头也是不甘的。当即脸色随了一变,沉阴下的面色,阴歌说道,
“我就知道那个老村长不怀好心,好端端的偏要咱们住在他家,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说什么跟孙老太的大哥是老兄弟,看着老兄弟的孙子回来,他不舍得老兄弟的孙子受苦。骗人,这一切都是说出来诓骗人的,我看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对咱们动手,恐怕为的就是代替那李寡妇家的孩子。我看他最后端上来的那一碗绿色的汤汁,肯定也有问题,咱们会莫名其妙来了这儿,恐怕也得亏了那一碗绿色的汤汁。”
当时老村长说了,那是村里头的特色,就是因为是村里头罕的特色,所以才特地帮他们备下。特地备下的绿色汤汁,一共就两碗,而那两碗也分别入了他们的口。
绿色的汤汁,后面的记忆会直接现了断层,必然就是因了那绿色的汤汁。
一想到那绿色的汤汁有怪,阴歌这儿觉着懊恼,因着她的懊恼,临开口应道:“是啊,就是因为那一碗绿色的汤汁。”
“怎么?难道临大人知道。”
“知道啊,那一碗端上来,我和安德鲁就知道那东西有问题。邪邪乎乎的,颜色看上去还恶心,没问题才有鬼呢。”
“既然临大人和德鲁都知道那碗绿色的汤汁有问题,为什么德鲁还要喝?”
那个东西,阴歌本来是没胃口的,说真的就冲着那东西的颜色,要不是因为安德鲁喝了,那种东西打死她都不会碰。如果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甚误饮,阴歌可以理解,可明知那个东西有问题却又故意喝下,安德鲁这心里头到底再打什么算盘。
阴歌可就想不明了。
因为想不清安德鲁到底又在算思着什么,所以阴歌的眉心是微蹙的,眉心微微蹙紧,而后看着安德鲁的侧颜,阴歌听到临回道:“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只有喝下去,才能知道这个村里头到底想捣鼓什么,所以才喝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可是古人传下来的至理名言,不仅仅只是至理名言,对于大多数的时候,这还是一个万用的法子。因为想要弄清楚这个村子到底藏了怎样的秘密,安德鲁就眼不挪眉不皱直接将那一碗绿油油的东西喝下去,对于安德鲁这什么都能拿自己开刀的性子,阴歌也是无奈。当即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阴歌说道。
“德鲁,你这性子,我真的服了你了,那种东西你是怎么忍着喝下去的。”
那个东西不只是看着恶心,就连味道也恶心得叫人回味无穷,就算只是喝了一点,阴歌仍觉着此刻自己的嘴里还有一股极浓的仿佛树叶腐败之后残留下的腐臭味,更何况是安德鲁。同阴歌不同,那一整碗安德鲁可是干干脆脆全部喝下,连一点都不留。
那一种东西,怎么看都有问题,对于能辨别出那种东西无害的安德鲁,阴歌是佩服的。这佩服的话才刚刚说完,谁知话音刚落,阴歌竟听到临咂舌回道。
“没毒,谁跟你说没毒的。”
“怎么?难不成那东西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目前是看不出来的,反正我只知道那个东西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
目前看来,也就意味着安德鲁是在完全不清那东西究竟有没有害的情况下直接干了一整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的确是勇者惯起的心思,可就算再如何的无畏,安德鲁这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习惯,阴歌也快崩溃了。
抬起手,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脸,“啪”的一声重拍后,阴歌直接从自己的嘴里挤出安德鲁的名字。
三个字,一字一字从嘴里挤出,却也仅仅只是挤出这个名字。待安德鲁的名字从嘴里挤出后,阴歌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扭过头看着临,说道:“算了,既然都已经喝下去了,现在再烦也没用。对了,临大人,我们现在都已经这个情况了,那接下去该干什么?”
人都已经叫人关在这儿,依照她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她可不觉得他们乐意乖乖的处在这儿。阴歌的询问才刚刚落下,便听到临的轻咂,咂起的脆声,在这样的空间内显得尤为清晰,也是这声轻咂落后,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