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诈尸了,那是镇上的小黄亲眼所见,正是因为真是他亲眼所见,绝不可能出错,也叫临和安德鲁想到一种可能。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后离了茶楼宾馆,出了茶楼宾馆的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镇上边处的山里。
这一座山,他们昨天就来过一次,因为听说老李的坟被人挖了,为了探个究竟,他们当时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在老李的坟旁,安德鲁就已经说过,老李的坟不是叫人挖的,他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从里头爬了出来。
已经下土的人,耐不住寂寞,最后从土下爬了出来。
诈尸无疑了。
这一件事若是搁在旁人眼中,不管是老李,乃至于老王和老宋,诈尸无疑了。只是在安德鲁和临看来,这一件看着就像是诈尸的事,却又不仅仅只是诈尸那么简单。心里头一直都微微有些疑,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想得不清透,不过当他们在茶楼听到隔壁桌那几人所说的那些事时,那些不清透的事瞬间清了。
因为清了,所以此时的安德鲁和临才会来到这儿。
进了山,周遭静无声息,因为这一座山本就是专门用于埋葬镇上过世的老人,所以非祭拜时节,整座山便显得有些空寂。空寂,无人,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死气,可对于安德鲁而言,这样反而能省去不少麻烦。
杵在那儿,看扫着四周,待视线横扫四周时,袖内的人形也不安分了。袖口微动,人形从袖内探钻出来,一只接着一只落了下来,脱离了袖口的人形,在未落地之前便乘了风朝着四周飞起。乘风而起,宛如空中行飞的蜂鸟一般。安德鲁虽站在那儿,可是周围的情况却皆入了眼底。
人形便是他的眼,代替他看扫着四周的一切,寻找着可疑的存在。顺风散行,一路乘风而出,正是因为这乘风而起的荡散,很快的,人形便有了发现。当人形察觉到有异时,杵在这儿的安德鲁也立即睁了眼,随后朝着那儿快速追了过去。
山林树木虽然众多,不过因为地势平稳,所以安德鲁的速度是快的,在人形的指引下,安德鲁很快来到人形所指之处。远远的,安德鲁便看到前方缩蹲着几个人,也不知因了何种缘故,那三个人缩藏在那儿,躲在由石垒砌的石堆下,看样子正在休息。
这样的天,荒山野岭之下,三个人缩挤在那儿显然有些奇怪,不过在远远瞧见那三个瞧得不真切的人影时,对于他们的身份,安德鲁的心中是清明的。他进山为的就是找这三人的,如今人就在前头,脚下的步伐自然加快。
快步赶冲上去,为的就是擒下这三个人,谁知这三个人的警觉心也算强的,虽然远远看着三人是缩挤在那儿,好像在休息。可是他们显然很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并不是三个人一块闭眼休息,而是留了一个人,警惕周围的一切,当发现有人快步朝着他们这儿跑来时,那醒着的人直接喊醒其他两人。
过分紧绷着神经,所以即便闭着眼,也不是真的入睡,不过尖喊了一声,其他两个人马上清醒,待发现有人正朝着他们这儿跑来时,那三个人顿时如了惊弓之鸟,起身急忙散开逃离。逃,他们是想逃,只是对于安德鲁而言他们就是猎物,面对着安德鲁这样可怕的猎人,他们三个能逃到哪去。
不管是妖还是人,面对着安德鲁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更何况是这样三个明摆着就是普通存在的普通人。很快的,在人形的围捕之下,四下逃散的他们又被强迫聚在一起。恐惊的看着周围,因为不想让人认出自己,所以他们努力的扯着盖在脸上的布,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不过在如何的试图遮挡又能如何,当三个人被重新赶驱到一块,并且蹲在那儿遮捂住自己的脸时,临也现了形,随后抬了手将三个人用于遮脸的布全部顺走。
没了挡遮用的布料,一双手又能挡住多少,就在布被强行抽离,瞧见那挡于布下的脸后,临直接咂舌轻嘘说道:“哇哦!”
一声“哇哦”,带起的是满心的惊叹,就在临的惊叹之下,安德鲁也上了前。走到跟前随后附身一看,也是瞧清了那三个人的模样后,安德鲁说道。
“果然是你们。”
果然是你们,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在看到他们三人的模样后,安德鲁才会用到“果然”这个词。早在昨天到过老李的坟旁,安德鲁就知道那坟里的人是自己爬出来的,不只是老李,就连老王和老宋也如此。
不知因了何种缘由,不过这三个已经死了的人却是真真实实自己从土下爬出。此时缩藏在那儿,颤恐着身子。
这三个人。
是活人。
因为临从他们的身上探究到只有活人身上才能存有的气息。
活着。
这三个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人,如今竟然活着,可即便是活着,恐怕对于这三个人来说还不如死了来得解脱。魂在,人也活着,可是因为身体已经死了一个多月,所以他们三人的身体已如正常的尸体一般,开始腐烂。
溃烂的尸体,尸斑点点附在身上,就连皮肤上也因为溃烂露了腐肉,不时能看到新长出来的蛆虫。蛆虫在身上不停的爬钻,对于他们来说是痛苦的,而最让他们觉得痛苦的还不只是这些。
而是他们活了。
真真实实的活了,并且以着这一副身子。
活了。
这三个人活了,他们的确事先猜到,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活成这般,因着出乎预想,以至于一番细着打量后,临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不是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活了?”
怎么突然又活了,不只是临想知道,他们自己也想弄个明白。死了,他们之前明明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残留下记忆的,不过就是那一片暗黑的世界里,那一天,他们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清幽的香味,非常沁脾,甚至于可以称之为舒心。
他们也说不上来那个味道是从什么地方渗进来,只知道那个气味在他们的鼻尖荡了许久,一直萦绕飘荡,最后他们就缓缓的睁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