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垫船的螺旋桨吸进了西伯利亚平原上冰冷的空气向下喷去，那些轻浮的火山灰被严寒死死的封在冰下，气垫船在透明的空气中轻快的滑行，沿着冰面起伏不定，舱室里面的三维质谱仪变幻不定，实时模拟出地下二十五米的断层元素，五颜六色的符号在人类士兵看来如同天数，他们只能和边上马克西姆调出的地图对比对气垫船下的地质结构有个大概对比。

马克西姆的主机和气垫船的控制计算机合为一体，他清楚的知道气垫船掠过的每一公分地质结构，庞大的数据对于他体内的量子计算机来说小菜一叠，只是存储器技术远远没有赶上量子处理器的发展，万物互联的时代似乎不是问题，所有的数据来自联网存储，马克西姆不停的调用无线能源信息网中的数据和气垫船质谱仪上的实时数据进行比对，试图寻找北加尔湖地质构造中的可疑的蛛丝马迹。

但随着气垫船向北滑行，数据通信量越来越大，马克西姆的大脑处理速度也慢了下来，“香农极限！”马克西姆的大脑里闪过了一个名词，这就是无线能源信息网络命门所在，随着人工智能单位的几何级数生产，无线通信已经不堪重负了，国际联盟那些专家们担忧的状况已经出现了，不过这已经不是人类思考的重点，这个问题已经交到了统治地球的那些机器手中。

马克西姆灭掉了香农极限的进程，他重新专注于质谱仪获得的数据，努力寻找地球上不曾初现过的元素颜色标记。“这不是钚吗？”一个人类士兵指着三维图像中的一道银白色细线问道。

“废话！”马克西姆止住了本要发送到扬声器中的数据，他当然早就知道了气垫船上的计算机比对结果，地面的放射性毫无疑问是钚发出的，但是马克西姆比人类士兵的计算复杂的多，他马上连接上的国际联盟的核储备数据库，这个坐标上没有显示出任何核武库的设施，也没有核废料的埋藏点。

“难道是俄国人在数据库之外的秘密埋藏点？”马克西姆的计算机结果是不能排除这样的判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七的可能。

他的判断也是气垫船上的主机的计算结果，百分之三十七的柱状图也被主机投射到全息成像上面，人类的士兵摇了摇头，他们都准备将这个意外当作插曲，个个继续睁大眼睛寻找地球上未知的元素了。

谁想到马克西姆一摆手，气垫船在他的主机操纵下轻轻一摆，绕着地面回转起来，全息影响由质谱仪换成了激光雷达，地面上的光学影像清楚的显示下面是一条干涸的河床，厚厚的火山灰覆盖了一切，只有蜿蜒向远处的一条沟壑的轮廓。

马克西姆并不是对放射线感兴趣，他接受到的数据中检测到一条微弱的数字信号，气垫船的主机似乎是当作噪音处理了，随着香农极限的逼近，大大小小的联网智能设备无不再进化他们的模糊算法，试图从打量的通信噪音中提高检测信号能力。

但这一次，明显是智人占了上风，因为智人对这段数据太熟悉了，每个智人为了和其他智人识别，他们的主机总是和系统时钟同时发出身份编码，气垫船下面就是一段智人的身份编码，只是信号太微弱了，以至于失真到气垫船的主机将它归到了噪音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