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走到阳台上打电话,邢季风隐隐听到周乐陶在吼:“郑思凯,你是个男人吗?好好,你砸你砸……不可能!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再回你身边。六年,你也知道是六年……我当年不会要你的房子,现在更不会要了,你爱给谁就给谁。是是,我后悔,我真他妈后悔跟你在一起耗了六年的青春。有本事你就整死我……”
她缩在阳台上哭了,哭得很伤心。
邢季风走过去,将她的手机拿开。然后温暖地拥抱她,抱得紧紧的,千般爱怜,万般……他能肯定这是爱。
他轻轻吻去她的泪,这个女人今后的人生,必须跟他绑在一起。从未有哪一刻,他这么清晰。
他久久抱她在怀,感觉她的手,也渐渐环住他坚实的腰。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
屋里,竟没有任何东西她可以带走。其实她也并不想带走,已无任何美好回忆。六年,竟然不剩一丁点美好。
是该悲哀,还是庆幸?
她打电话给房东,房东来了。整个过程,都是邢季风在交涉,承诺将房子打扫干净再交还给房东,又承诺,将砸坏的东西,全部赔偿新的。
房东这才善罢干休。但自始至终,房东哪怕是再不悦,也不敢说出任何一句不敬的话。
这个男人,令人不敢直视。他举手投足间,都渗出逼人夺魄的气势。
周乐陶心惊胆颤地去牵邢季风的手,一下子就被他拽在手里。她心安了,真的像只小绵羊,依在他的身旁。
“我来安排。”邢季风不是商量的语气。他拿出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叫人来处理。
周乐陶没说话,一直就没说话。她不再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而如一个哭得伤心的小孩,坐在副驾上,呆呆的模样。
她很自卑,最难以示人的一面,被邢季风看了去。她多么不愿将如此不堪的场面展示在他面前,让他同情,让他怜悯。她本来就和他扯不清楚,昨晚还睡在他怀里。他们仿佛成了惯性,不是情侣关系,却做着情侣才做的事。
昨夜没喝酒,竟然也做了。
她羞愧交加,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多么卑微,如同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跟他上了床,然后一路粘着,这样麻烦那样麻烦全都要他来处理。
她面红耳赤,恨不得有个地缝就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想跟他说,以后大家不要再见面了,可是她说不出口。人家才帮了她的忙,这会儿就不要见面了,多么恩将仇报。
她想好了,等艾沫惜的事解决了,她得好好请这个男人吃一顿饭,讲清楚,谢谢他给予的帮助。
她这么想着,就觉得快要窒息了。她忽然觉得爱上了这个男人,不是对秦陌那种,是对一个男人的热爱。
秦陌于她而言,是偶像,不是男人。这是有区别的。而邢季风,是个男人,还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想着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蓦地心里生疼。有那么一刻,她有些嫉妒艾沫惜了。
被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真好。
而她算是什么?一个影子,还是他偶然的生理需要?她不敢想下去,其实都缘于那次酒后,乱性。
既然是乱,当然没有爱。可悲哀的是,她发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了。
因为爱,所以难过。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所以不愿他以为,一旦沾上她,就甩不掉。
有钱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吧。家中贫穷,贪图钱财,惹不完的麻烦,就如刚才。
她忽然对邢季风说:“想起来了,我,我还有事要做。”
邢季风继续开着车,向别墅驶去:“什么事?”
“你不需要知道。”周乐陶一脸慌张:“你就在这儿放下我。”
邢季风没理她,完全没有停车的意思:“今晚住我家。”
“不,”周乐陶条件反射地喊:“我真的还有事,在北京就和同事约好的。”
邢季风非常不悦:“什么事?”他再问,语气明显重了。
周乐陶一慌,就开始胡说八道:“我原来的同事,是个女的,她有个表哥,未婚单身,说要介绍给我当男朋友……”
邢季风黑了脸:“回了她,你不需要了。”他生气地轰一脚油,车子差点飞起来。他很少会这么开车,只有这女人能把他气得跳。
周乐陶纯粹是找死:“我们都约好了,我需要的。”
邢季风懒得理她,只是将车子开得飞奔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别墅,他停车,脸色沉得可怕,将她从车子里扯出来,吼着:“走,这么需要,我马上满足你。”
不顾小郑诧异的目光,直接把她扔到卧室的床上。
这女人,找死!
邢季风“砰”一声,用脚将门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