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任何的片场,白浴燃也明白人生没有试戏,每一次的Action之后就是真刀真枪的现场直播。
现在她被众多的枪口所指,只要有一个人扣动扳机,她就可能命丧于此。
可是很奇怪,她一点都不害怕。她不觉得恐惧,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担忧。她想要立刻拧断黑一茗的脖子,黑一茗杀死了kiro,她让kiro痛苦夺去了她的生命,光是这一点就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
脑内有一丝丝的热炎嘶嘶作响,身体里的血液全数沸腾。白浴燃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她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现在的她只想要离开这里,任何方式都行,甚至连道德都无法阻止她,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见到kiro,无论生死,见到那个唯一的人。
“一起下地狱吗?”
“你来到我面前,你光芒万丈……”
所以,现在你一个人在那么黑暗的地方,一定觉得很害怕吧?
对不起,我应该遵守承诺,无论天堂地狱都应该牢牢追随着你的……
医院的走廊上一阵疯狂的脚步,“咣”地一声,停尸房的门被撞开。
“吴夙!”
陆司文站在门口,对着吴夙的背影大喊!
陆司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内回荡,混合着急促的喘息声。
吴夙没动,依旧用死静的背影对着陆司文。
陆司文冲上去将吴夙推开,呈现在她面前的kiro闭着眼,身体上的血迹已经被细致地擦拭干净了,面庞光洁得体,但终究还是一具尸体。
“小臻她……真的死了?”陆司文在洗澡的时候听见管家向她汇报kiro遇难的消息,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跑出来,此刻一头凌乱的长发还是素颜,这么不顾及形象在她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如你所见。”吴夙也懒得站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无力地回答。
“你丫能放个像样的屁出来么!”陆司文个子不高,但力气却不小,揪着吴夙的衣领一把就将她给揪起来了,“当初你把闺蜜拐上床的时候怎么没现在这么冷冷清清?现在人死了,你还玩儿深沉!谁下的手你丫怎么不去拼命?!”
吴夙压了多久的火,一下被陆司文点燃了。她手用力一甩将陆司文甩开:“轮得着我拼命吗?苏令臻是我什么人?前!女!友!再说我什么时候把她拐上床了?我和她这么些年根本就没做过那码事!别问我为什么,我他妈的还想知道为什么呢!你找我要人我找谁要去啊!她要是能听我一句劝现在就不会变成尸体躺这儿了!”吴夙一边咆哮眼泪一边往下掉,“你以为就你是她好姐妹就你在乎她啊!我告诉你,我比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在乎她!”
尾音依旧被停尸房拉得很长很长,吴夙浑身都在发抖,陆司文也安静了。
“到底怎么回事?”陆司文将头发理了理,“还是因为浴雪那档事?你知道是谁下的手?”
“大概知道……”
“那还等什么!叫上姐妹团砍丫啊!”
吴夙沉静一会儿,把眼泪都擦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对方不是好惹的对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能下手并且得手的,也就只有黑月组了。”
“黑月组?”黑月组的名号一出来陆司文也愣住了,“小臻怎么会和黑月组杠上了?春夜禅和黑月组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哪个想不开的先下的手?这下肯定是两方都大伤元气的厮杀了……”
吴夙越想越心烦,但她明白现在所有的矛盾点都指向了白浴燃——唯有浴雪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能让kiro起死回生!
可是,起死回生……可能吗?
从吴夙当医生那天起,她见了太多的一线希望到最后的完全破灭,她相信生死有命,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老天自有老天的规矩,起死回生这种逆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她又不可能让kiro就这么死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去尝试。
白浴燃挟持着黑一茗往外走,包围她的人渐渐让出了一条路。
黑木玉跟着白浴燃往前移动,白浴燃让她停步她不停,心一横,卸下黑一茗的一条手臂,机油洒了一地。
虽然黑一茗的身体70%都是由机械组成,但当初改造的时候为了机能更接近与人类所以在一些关节连接处还保留了痛觉神经,也是为了能够更加人性化地控制躯体。
手臂被卸下所带来的疼痛感黑一茗可以忍住不在脸庞上表现出来,但是作为她的设计者和改造者,黑木玉最是明白黑一茗现在的感受。
“再不退下,另一只手臂也别想要了!”白浴燃怒道,黑木玉往后撤一步,不动了。
白浴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体内会有那么可怕的暴力因子,但当她可以掌握局面有能力决定一切的时候,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没有同情怜悯,只想要快点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吴夙。”陆司文正色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