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太后憔悴而布满泪水的脸,叶春秋心里并不好受,而张太后的话,更是听得心酸,心里不由暗恨起朱厚照这个渣渣不懂事。
其实张太后说的倒没有错,大抵总结起来,就是说你朱厚照,分明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渣渣,可你吃饱了撑着,不好好地做你的皇帝,非要偷跑出来,你躲在紫禁城里不就好了吗?
就因为你这胡闹之举,令多少人都不好受?
可是这样想着,叶春秋心里又不禁唏嘘了,虽是满腹的责怪,可是太后的另一番话说的也没错,朱厚照就算是触犯了天条,就算是龟儿子养的,可他是朱厚照的兄弟,他能拿朱厚照如何?就只能继续找,就算是找到天荒地老,找到天涯海角,也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儿臣从没有放弃过要寻找到陛下,陛下也一定是个有福之人,必定会安然无恙的,母后且宽心,母后路上奔波多日,辛苦了,儿臣已经……”
张太后面带梨花雨落,还没等叶春秋把话说完,却是勉强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带着无数的辛酸,她打断道:“就不必劳你安排安顿了,就在此扎营吧,百官和将士们随哀家出关,也是乏了。”
叶春秋看着张太后憔悴而疲累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诸人安营扎寨,设了大帐,张太后旋即移驾进了大帐,接着又命人宣叶春秋前去陪驾。
叶春秋徐步至大帐,在大帐之外,只见谢迁、王华、杨廷和三人已带着百官在此等候。
叶春秋与谢迁和王华对视一眼,各自的目光都露出了几分无奈,只是当叶春秋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心里却是一沉。
叶春秋自练了炼体术之后,目光已是极为敏锐,虽只是一扫,他能清晰看到杨廷和愁眉苦脸的样子,却依旧感觉到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其他时候,若有人幸灾乐祸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叶春秋确实曾狠狠地坑过杨廷和一把,可是眼下的情况却不一样,陛下生死不明,但凡心里对这朝廷有所担心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落井下石。
恰恰这杨廷和,本就是一身的清名,谁不知他是个清流中的清流?读书人之间,不少人甚至将他比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直臣,只是……
叶春秋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默然无声地朝王华和谢迁作揖,二人颌首受了,等到了杨廷和,叶春秋朝他作揖,一面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杨公入阁,可喜可贺。”
杨廷和悲恸地道:“而今陛下不知所踪,何喜之有?哎……”
叶春秋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正在这时,账内传出张太后的声音:“春秋到了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