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记忆融合的过程已经结束。此时的他,即是那个已死山村守备队队员,也是那个倒霉的失败实验中丧生的小白鼠。
这个过程很难用言语来明白的解释。按道家的说法,魂是知识结构的载体和组成,它的全部内容就是我们的一切知识和认识。那么这个过程可以简单的叙述为:将死的杰克斯派洛的魂魄即将离开散佚时与穿越而来的孙有钱的魂结合了,新生的魂魄停止了散佚,即为当前的杰克。
恢复清醒后,新生的杰克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珍妮!噢,不,她怎么样了?”
他的未婚妻,美丽的山村明珠珍妮,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
再世为人,突然有了未婚妻的他一时间茫然无措,沉重的伤势虽然未能杀死他,但也让他无力去做任何事,甚至连大喊一声都做不出来。
难道,上一世的处男死宅,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妻,马上就要失去了吗?
人的耳朵往往会指向性的听到一些注意力集中所在的事情。这时,杰克突然听到了右侧村舍中传来了数个女人的哀嚎声,那是珍妮的家的方向!
他拼命催动身体,想要挪开身体上的那具无头尸体,偏偏这具重伤垂死的身体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力不从心。
忽然他贴近地面的耳朵听到了一些不动寻常的声音,那是战马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引起的震动。杰克的胸中燃起了希望——那是布兰陵领主手下的哨卫骑兵!
他平生第一次向母神祈求着,希望那些骑兵能快一点赶到,救下他那可怜的未婚妻。
可惜现实马上回应他以残酷。他听见一个声音喊道:“老大,是骑兵,布兰陵的骑兵到了!”
之前他刚刚苏醒时听到过的,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杰克的正前方传来:“哼,果然还是来了。左克,带上你的人出去拦住他们!红猪,马上收拾好那些女人和粮食,我们要撤了!”
“放心吧,血犬老大,那些个鱼腩骑兵不是我们的对手,我这就去把他们全都干掉,让布兰陵的那个蠢货领主听到我‘嗜血的左克’之名就吓得尿裤子!”
“去你妈的,蠢货,我们是来这里办大事的!何况布兰陵可不是冷风领,我不想让这里的守备团惦记上我们。把他们赶走就给我撤退!”那个声音顿了顿,补充道:“蛇曦,你也去,给我看好左克,他要是发疯,你就给我把他砍了!”
“嘶嘶”一个声音传来。杰克立刻想起了那个杀死上一个“杰克”的蜥蜴人,冷血的沼泽生物。
血犬、左克、红猪、蛇曦。杰克记住了这些名字,他感到熊熊燃烧的怒火填满了他的胸膛。如果不是重伤到无法动弹,他说什么也要拿起剑冲上去,即便是同归于尽也要杀死两个这些可恶的盗贼。为无辜枉死的父老乡亲,兄弟亲友报仇。
这什么也做不了的状态简直比死还难受。
上一世的孙有钱没有什么朋友,由于自卑也从未交往过女友。不曾拥有也就不怕失去。而这一世的杰克拥有着珍妮,拥有着和他一同长大、一同玩乐的伙伴们。这一世,他拥有着拥有着纯洁的爱情和友情。
而此时,他的朋友兄弟正在被屠杀、他的未婚妻马上就要被掳走——或许等着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悲的命运。
人生充满了痛苦。尤甚是“曾经拥有”和“即将失去”。
悲伤、痛苦和自责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杰克带着他的怒火、仇恨及悲哀,昏了过去。
盗贼团们开始撤退,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地上的尸体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
村外,姗姗来迟的布兰陵守备哨卫骑士团刚刚赶到,拦在他们眼前的是恶行盗贼团的二号人物“嗜血的左克”。
哨卫队长一看情形,连忙猛地一拉马缰,远远的停住战马。后方的骑士见状连忙也跟着停下。此刻眼前的村庄已成一片火海。
哨卫副手拍马上前对哨卫队长说:“队长,那个拿着巨斧的是被通缉的‘嗜血的左克’,这是冷风领流窜来的血犬盗贼团!左克据说有白阶的实力。他们的首领血犬曾经是冬卫军的长矛手队长,传言是犯了军规杀死了长官逃出来的,有白阶上位的实力。我们似乎不是对手!”
他又凑近了点小声道:“那个村子,看样子已经被屠杀一空了。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些贫民和这个嗜血的盗贼团动手。”
哨卫队长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的副手,说道:“这些贫民也是领主的子民,我们有守土之责,决不能任由这些强盗逍遥法外!”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副手是布兰陵一家贵族的私生子,一贯油滑而且贪生怕死。
事实上整个布兰陵的守备团的几乎通通是这样的货色,要不然也不至于任由一伙盗贼团在这么靠近城镇的地方烧杀抢掠。那个哨卫队长也不是真的这么正气凌然,他只是觉得眼前不过是一群盗贼流匪而已,战斗力强不到哪去,以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毫发无损的杀进杀出。
这可是相当大的一份军功!他想到这里,毅然拔出了战马一侧挂着的长剑。冲着身后的骑兵们大喊道:“骑兵们,眼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次冲锋就可以收拾他们!现在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都给我拔出剑来,准备冲锋!”
那个副手眼见无法劝阻自己的队长,不得不拍马回到自己的位子抽出长剑。
和那个骑兵队长的判断不同,他可不觉的血犬是一只好对付的盗贼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名声了。
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在军队混了十年还是个小小的哨卫骑兵队长的家伙,觉得他果然是个顽固不化的死脑筋。一边暗暗计划着,一会如何不着痕迹的开溜。
嗜血的左克在留守的盗贼中央,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观察着骑兵们,他看到那些的骑兵在犹豫了片刻后开始有了动作,看样子是准备来一次冲锋。他一把拽过自己的双手巨斧,转过头大声提醒后方的小弟们注意骑兵们的冲锋。
通过刚才的观察,他看出来那个排在最前面,正在指挥骑兵们调整阵型的队长似乎是个硬点子,没想到这支老爷骑兵里竟然还有个明显进入了白阶的家伙。
他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布满髭须的嘴巴扯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