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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父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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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之际,臣妾还有话想跟皇上说。”

“朕不想听。更深露重的,既然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去吧。”

“六哥,十一有事相求!”见他登撵欲去,我急急出声,不想吵醒了子晟,他搓搓眼睛坐起来,“嗯?”

六哥手指在他肩上一推,他应声倒在软软的座椅上,秦涌赶紧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这就是你的亲自照顾啊?

子晟本就是迷迷糊糊醒来,嘟囔了两句又接着睡。反正睁开眼爹娘都在,我们总不会把他弄去卖掉,他就安心的又接着睡了,混不管自己睡在哪里。

六哥看我两眼,总算是从跨了一半的龙撵上下来,“有什么话进去说,秦涌你先护送三皇子到乾元殿。”

“是。”

他走进书房,不耐的说:“还有什么临别赠言?”

我提起茶壶,冲了杯茶,他就一直看着,等我把茶递到他面前才说:“又冲冷茶给我喝?”

小时候又一次我把他心爱的古董花瓶碰坏了,拿浆糊粘了半日无果之后只好跑到他的房间等着赔罪。结果等到半夜我都睡着了他才回来。

我听到脚步声赶紧从太师椅上跳下来,“六哥,十一来给你端茶认错的。”然后就提壶给他倒茶,当然,是冷的。

然后,从那以后,倒冷茶就成了我赔罪的代言。而他一旦喝了,就是代表不跟我计较了。

“皇后娘娘这回做错了什么?”

“六哥,十一背弃前盟……”

“啪!”茶被在我脚边碎掉,“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自己背弃前盟呢!我说到做到,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他两手如钳一般握住我双肩。

好痛!不过现在呼痛他也不会松手吧。我知道我的举动伤了他的心,可是,我真的没法陪你在这样的深宫继续走下去了。

我咬紧下唇,忍着没出声,好一会儿他才松手坐了回去,“你要去尽管去,去多久都行。可是儿子我留定了,不必再说。”

我揉揉双肩,深深叩下去,“六哥,十一有一事相求。”

“如果事关子晟,免开尊口!”

“不是,事关四皇子。”

他的眼扫过我的肚腹,“你又…”

“不是,皇上防得那样严,就怕臣妾再得皇嗣,臣妾怎么会再孕。”

“那哪里来的什么四皇子?”

“六哥,如果你再有了四皇子,请把十七还给我。”

“你——”

我闭上眼,“后宫佳丽三千,有一就有二,有了四皇子,六哥还可以有五皇子、六皇子甚至七皇子、八皇子。虽然您中过随王的毒,但事实证明,只要您专一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终是可以如愿的。”

他一脚踹过来,踹飞我身侧的凳子,“你这算是什么,把位置让出来,让朕有一就有二的背誓,然后你就可以更加无愧的转身把我抛在这寂寂深宫。你还想带走我们的儿子!林十一,我现在才发现,琳琅的作为不算狠,因为她无法真正的伤到我。你才是最狠的!你听着,我要你一直理亏,永远都欠我的!”

这回他是真走了,头也没回。

送我去皇家别苑的马车五日后才来,在这期间,六哥允我去乾元殿看望和陪伴子晟,力图软化我。

五日后,贤妃领着诸妃跪送我离宫,并预祝我早日康复回宫。

“三月的选秀大典,还要娘娘主持呢!”贤妃浅笑盈盈的望着我,一边高声说着不舍的话,一边插空问:“怎么回事?”

“掰了。”我简短的回答,然后牵着旻儿的小手登车离宫。

在车上我问翠侬,“你说,如果我是好好的跟皇帝说我想去住别苑,冷静一下,以免局限于坤泰殿的那一方小天地,他会不会答应我把十七带走,至少在进学前都跟着我。可惜,我当时被他说的不一定会让子晟即位的话一下子弄懵了,才会不管不顾的什么话都说出来。”

翠侬摇头,“不会的。无论您有没有摊牌明说,皇上对您的了解恐怕比您认为的多多了。他一直在拒绝您把要分开的话说出来,您一旦说了,不管是以哪种方式说,三皇子他都会抓在手里。要不然,您哪里还有可能回头呢?娘娘,为什么不赌一把呢?三皇子聪明伶俐,不会比别人差啊。”

“比起那个冷冰冰的皇位,我只要我儿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成长。那把龙椅本来就是重负,如果还有可能小命不保,我当然不能去赌。赢了我不会有多开心,输了,那我就万劫不复了。十七还小,我就替他做这个决定吧。”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六哥,可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只是,我要怎样才能让子晟离开皇宫,尤其在六哥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他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把人看着吧,等我好好想一想,想一个万全之策把儿子从宫里弄出来,然后我就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些纷纷扰扰。一定得快,否则子晟一旦开始记事,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十二日后,是新年第一次休沐歇朝的日子。如我所料,六哥冷着脸把子晟从宫里带到别苑来看我。

“你们自己出来玩,把子晟一个人留在宫里,母后,大皇兄,你们都太坏了。”子晟一从马车上下来,就扑过来拍打我。

六哥看也不看我们,就朝另一边的宫室而去,后面的小太监抱着一摞折子跟着。

当晚,子晟和旻儿当然跟着我睡。我睡到一半起来,轻轻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褥,过了两刻钟才又盖回去。

我天未明就开始头重起来,挣扎着叫了守夜的宫女传太医,然后让人把两个熟睡的孩子抱开。

子晟半路醒了,嚷嚷,“又抱孤去哪,哪都不去,回去、抱孤回去。”他现在睡觉比从前警觉了。旻儿也被吵醒,翠侬只好安排人给他们穿好衣服。他们就趴在我旁边守着。

六哥听说我病了,让人把两个孩子抱开,说是怕过了病气,而且直到他离去也没有露面。

翠侬把我叫起来,“娘娘,皇上不但没把三皇子留下,还把安乐王都带走了。”

“嗯,我知道会这样。”

“那、那您不是白得这场风寒。”

“谁说的?把药给我倒了。”

这个样子被带走,我那两个儿子还不可劲儿闹腾。就算旻儿不会闹,子晟也能闹得六哥做不了事。等不到休沐,他就会叫人把儿子给我送过来。

过了几日,子晟被送了过来,据乾元殿送他过来的小太监说他把后殿给闹得,人人不宁。六哥说他整个一只小猴子,跟他娘一样就是为了折磨他而来的。而旻儿不太会闹腾,没被放出来。典型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我只让子晟远远的站在屏风那边看我,他要扑过来被翠侬一把抱住:“三皇子,娘娘病了,怕过病气给你,咱这个时候不让母后操心,好么?”

他伸长脖子看我,“母后,你好些么?”

我斜倚在榻上,“好多了。你又胡闹了吧?”

他嘿嘿的笑,一副想跟我分享他丰功伟绩的样子,看我病恹恹的又忍住,“儿臣等母后好了说给你听。”

我笑笑,“这里不是宫里,你叫我娘吧。”

“嗯,娘!”

“嗯,娘的十七,好好跟着翠姨,就住在隔壁的房间吧。”

“又赶我走。”他嘟着嘴,随翠侬出去。

晚间我睁开眼,看到有人坐在桌边凳子上,一身清冷黑衣,脸上带着面具。

我坐起身,“你就是九哥?”

“应该是吧,既然他那么告诉你,我也不知我行几。”

这,便是老爷藏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儿子。他半月前告诉了我,当时我立即意识到老爷时日无多了,否则他是绝不会告诉我的。不过,他的本意是要我念在兄妹亲情,在必要的时候有所照拂。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麻烦九哥。

看他果然如老爷所说,能出入这守卫森严的皇家别苑如入无人之境,我大喜道:“你这样厉害!”

他没说话,“你许我的事……”

“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一个诺,可是第二个我一定得守住。”

“嘿嘿,我都有点同情那皇帝了,林家那么多女儿,怎么偏看上你这个……”

“有爹生、没娘教的。”看他那副表情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哼,又不是我不想我娘教我。”我想起稚龄与母亲分别,连临别的那一面都没见到,心下不禁黯然。这是任何富贵荣华都弥补不了的。老爷富贵险中求,死去的已然死去,我们活下来的,心头也是千疮百孔。因为我们的富贵有一半是亲人的命换来的。

“走吧,我进来好办,要带着你们出去可有些麻烦。你这屋子外面守着的人也有些棘手,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全放倒,没惊动外围的人。”

我转首望着侧门,云兮神色有些复杂的出来,“奴婢不值夜,可是听到动静也不能不过来看看。”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给皇帝的承诺只是保护我周全。所以,才特意嘱咐不用点倒你。”

她抬手,眼里带着热切,很恭敬的对着九哥作揖,“云兮知道技不如人,不想世间还有公子如此高手。还请公子日后拨冗指点。”这是要跟我走了,嗯,我也需要云兮跟着,身边没有一个高手我可不敢独自行走。不过,九哥恐怕是不能拨冗和云兮过招了,他跟我的约定只到今晚。

云兮看我笑看着她,福身,“奴婢去抱三皇子,不叫翠侬姑娘么?”

“不叫她,皇帝会照样把她嫁给秦仲。只可惜,我不在位上,不能令到她风光大嫁。”

秦仲经魏先生调教,已经很是不错,是六哥要放到军中锻炼的人选,他自然不会坏他姻缘。何况翠侬别无依附,当然只能依从皇权。有个现成可以用来笼络人心的人,六哥不会随意放弃。

十七睡前喝的水里我放了一些助眠的药粉,亲眼看他一口一口咽下的。他是小孩子,还是乖乖睡着就好。

正要出发,却不料突然有马蹄声从别苑门口传来。此时有飞马来,必定有大事故发生,看来我是走不成了。

九哥自然也听到了,“现在怎么办?”

“你先进去暂避。”

我躺到床上,把儿子放在旁边,云兮守在床外,候着外头的通报。

一阵脚步声传到我门外,“娘娘问,何事深夜来报?”云兮问。

“国、国丈病危,皇上已赶去了,时间紧急,只得让奴才飞马来报娘娘。”

我心头一沉,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真的来到,还是很难面对。

老爷,原谅我连您也算计。我知您渐将不起,这种时候,皇帝绝不会为难林家,所以才敢此时走。你若知道,必定说我果然是你的女儿吧。本待以后找机会潜返家中探视,不想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我抱着沉睡的十七进家门的时候,九哥早没了踪影,他不能明着现身,想是偷偷进去了吧。

众人都在老爷屋外候着,贤妃告诉我,皇帝在里头与老爷说话。她看着我肩头的十七,“怎么睡这样沉?”

“小孩子嘛,白日玩累了。”

这个时候,贤妃也没多的心思管其他。子珏睡眼朦胧的坐在贤妃身侧,贤妃揽她入怀靠着。

“皇上问皇后娘娘可赶到了?”有宫监出来问。

我抱着子晟上前几步,推拒了内监替我抱子晟,径自入内。屋内老爷躺在床上,六哥坐在床边,并无旁人,连四哥五哥都统统在外候着。

我抱子晟过去,把他的睡颜给老爷看,他眼神已有些涣散,好容易看清露出点微笑。您这一生谋划,也算是求什么得什么,应该无憾了。可是我心头实在沉重,泪水开始是无声无息的流,到后来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六哥把子晟接过去,疑惑的看我一眼,然后俯身在老爷耳边说:“老爷放心,朕一定善待她们母子,给她们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在六哥不知身世的幼年,想必对老爷也是很有茹慕之心的。虽然成年后,彼此有算计、有防备,如今见他要驾鹤西去,眼底的伤痛却都是自然流露。我与六哥耳鬓厮磨数年,这一点还是能分清的。此时我们只是分担忧伤的人,从兄妹到夫妻,我们注定要分担这份忧伤。

“叫他们也进来吧。”六哥看眼老爷的情况,轻声说,窗外立即有人照办。

家人都鱼贯而入,与老爷见最后一面,我和六哥各自沉寂的坐在位置上。

身为正牌国丈,老爷的丧仪自是更胜过董国丈数倍。我望着白幔低垂,迅速布置起的灵堂出神。这一切自有有司打点,不用操一点心,而且都有仪制,六哥又格外有恩旨降下。他来这里为老爷送终,就已经是无上的恩荣了。我数年为后,独宠后宫,那些人自然巴结,小节上都没有丝毫的纰漏。

再看看一身孝服恭谨答礼的清裕,唉,可怜的娃娃,不到十岁,已经两度披麻戴孝了,也马上就要袭了忠义侯的爵位。

虽然身为父女,但君臣分际在那里,我不能戴孝,于是请旨到林府后园的小佛堂里抄写佛经,垂挂粱下。

六哥不能久留,临走前来看我,扶着我的肩,只一声“十一”,欲言又止,眼底有着期盼。

我低头避开,“我明白的,人生总要走到这一步。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他毕竟是我生身之父。”

“嗯,还是要懂得节哀,死者已矣。你还有我跟子晟呢。这里喧闹,我先带他回宫了。”说到后来,他眼中已逐渐清冷。

我抬头望向六哥,他该是知道了吧。子晟到现在还在呼呼大睡着。只是现在老爷在大办丧事,所以才一字不提,但是执意把儿子带走。毕竟我在林府也只呆半日而已,半日后就可以带着子晟回别苑去。我离开的时候,林府还在举哀,云兮陪伴我回去。

“娘娘”

“走吧。”

我与贤妃是出嫁之女,俱有一年的孝要守。其实出嫁就是夫家的人了,七七之后,只要不要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很多人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到了别苑门口,云兮掀开帘子让我好下马车,翠侬从里头迎出来,眼神也是颇为复杂,最后只说:“娘娘,别苑换防了。”

“知道了。”

云兮举目四望,“满坑满谷都是人,还有不少是大内高手。就算是昨夜的黑衣面具人,恐怕也很难不惊动人就进去了。”

之前的防卫自然也是很严的,只是九哥那样的绝世高手还是有机可乘。这回按云兮说的,怕是真正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了。

云兮昨夜还很兴奋的感叹:“尚武之人,一生以能与真正顶级的高手对敌为荣。”满是一个武痴的狂热,我也是因为深知她脾性才知她会跟我走的。换成翠侬,虽然是随侍多年,她种种考量,说不定还会偷偷告诉六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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