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穿越前喜欢历史,顺带也研究研究文字什么的,算是肚子里装了点墨的,却刚刚遭遇了学习生涯的滑铁卢,有人指着涴鼍告诉她这俩字儿念酒令,她惊得差点没把字题给吃了!
谢蓁在皇上怜悯的眼神里被示意回了坐席,再看底下一众或鄙夷或嘲讽的眼神,很想把字题甩她们脸上告诉她们这俩字儿在她的世界就是念玩脱好么!
最后——她还是不负众望地玩脱了,面对那一个个明明认得却被念作旁的字儿,谢蓁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在这个朝代她所识得的字,念法不同,意思更是南辕北辙,一下沦为了文盲。
也因着这出,在汇集名门贵女的宫宴上,当着天下至尊的面,谢蓁可算是将面子里子都跌在了泥地中,以至于后来散了宴乘坐谢府的马车回去时耳畔都似乎还能听见悉悉索索的笑声和私语。
刚下了马车,在谢府门口候着的阮姨娘就带着丫鬟婆子迎了上来,周到体贴的问道:“蓁蓁,今儿累不累?宫里头的几位娘娘都可安好?”
谢蓁仍沉浸在打击中,听着这一连串的问话更是头疼,紧抿着唇不吭气,脸色沉沉。
阮姨娘见状才发觉谢蓁这身衣裳和出门之前的不一样了,立即将目光投向了跟在后头一道回来的谢文褚。
谢文褚自觉是庶出身份,去之前又被阮姨娘在耳边唠叨了入了宫几日要谨小慎微,这一日也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而谢蓁在宫中是个什么作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立即使了眼色,好叫自己这亲娘别去招惹这位姑奶奶,要不然少不得要受牵连波及。
可阮姨娘这十多年来自诩摸透了谢蓁的性子,未作理会,反而是叫自己女儿谢文褚先回去,她则是亲自送了谢蓁回凝香苑。
只等进了屋子坐定,阮姨娘才重新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怜爱和宠溺,也不去问谢蓁这一日宫中情况如何。阮姨娘是个惯会看人脸色行事的,方才问了一遍谢蓁见她没答就已然记下了这桩,再不可能去问第二遍。所以,这会只是叫身边的小丫鬟去取了厨房温着的血燕盏来。
“这是前儿我让娘家兄弟去明洲一带刚收的新燕盏,熬了喝最是清润养颜,蓁蓁,你日后就早晚各吃一盏,等快用完时再让我送来。”
阮姨娘动作轻柔细致,双目含情的望着谢蓁,弄得谢蓁自己都要以为这阮姨娘就是原主的亲妈了。可她心情不美丽,没有那个心思去应付这些人,索性挂着一张死人脸,理所当然的装起生气来。
到了傍晚,有婆子来通禀,说是今个老爷早回府,让小姐先去书房老爷要亲自的考核功课。
谢蓁吃了那碗燕窝原本就想早些入睡,可谁没想到竟等到这么个话,一时又生气又懊恼。考核功课?谢蓁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左磨右磨了一阵谢蓁才慢吞吞往谢元的书房去,谢元正侧对着门,面前的案几上隔着一盆青花瓷盆,盆底几块各异的鹅软石,三四丛小水草晃晃悠悠,并不见里头有鱼。
“来了?”闻着声儿,连头都未抬,自然也就瞧不清楚神色。
谢蓁苦着一张脸要开口,却叫谢元摆了摆手,示意作罢。后拍了拍手,移步转入了书桌前,“行了行了,过来让爹问问你这阵子学问做得怎么样了?”
谢蓁撒着娇道:“爹,女儿今日刚参加了宫宴,又是磕头又是请安,现在两条腿都站不直,不如……不如等改天您再问罢?”
谢元脸色一沉,朝着她的腿打量了两眼,“胡闹!”这才稍稍拔高了声量训了一句,立即又放缓了语气,“过去那边坐着回话就是。”
谢蓁忐忑地坐下,这才好好瞄了她爹,要说原主样貌能如此出挑可见是基因好,面前男子中年俊朗,不怒自威,携着金戈铁马般的冷肃气息,却在对上谢蓁目光时化为柔和。
谢元从书架上选了几本,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正题,开始了问答。
“《子说》第十二话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