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香受着那指责身形都晃了两晃,只叫人觉得她承受不住这质问,双眸凄楚盈盈的望着谢蓁:“姐姐……怎么……”
“怎么?”谢蓁斜着眼看她,冷然一笑。“你是不是要说我冤枉了你?”
谢文香双颊涨红,张了张嘴,好像被谢蓁泼了盆污水可自己又偏偏的无力解释一样。她噙着眼泪看向谢元,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爹……”仿佛是在指望着谢元能给她做主一样。
可谢元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谢蓁心里头冷哼,“怎么有胆子做这会却没胆子敢认了?”
谢文香的泪珠子一下子像断了线一样径直滚落了下来,可她纵然这会委屈得落下了眼泪,却不敢大声,依旧是在隐忍似得,更加叫人觉得可怜。“姐姐……冤枉我,我跟师傅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师傅?”
“谁说害人就一定是要有冤有仇的?”谢蓁看着她这个妹妹哭得伤心凄婉,更加觉得可笑,止不住嘴角都带起了笑意。
谢文香好像无力申辩,可屋子中这会也没人敢应声。“姐姐非要将这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也没办法。可……”谢文香神色越来越苍白,纤细的肩头在微微颤动着,她紧咬着下唇,仿佛下一刻就能在人面前晕了过去。
谢霏顶着压力悄悄走去了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劝道:“文香,算了……”她自己是庶出,平常也总被自己生母告诫教导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忍让。这谢蓁才是府中的掌上明珠,而她们这些不过都是陪衬,这会即便是为谢蓁挡了这事又有什么不可的。就算一味的抗争到底,又能拿这位千娇万宠的嫡小姐怎么样?到最后还不过是不了了之。
“……霏妹妹说的不错。”谢文香没由来的低喃了一句,声量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让众人听见了。
而谢霏却是蓦然睁大了双眼,“……”她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谢文香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不等谢霏问出心中的疑惑,谢文香就收了眼泪,哽咽着继续道:“今日爹在这边,自有爹给我主持公道。”说着这话,凄楚可怜的目光就含着期盼看向了谢元。
谢元也是眉头越拧越深,方当这时,外头的丫鬟走了过来回禀称大夫已经瞧过了陈公子——的确是被下了药。
谢文香又适时开口道:“姐姐前儿才因着师父的缘故被爹训斥了一顿,这两日对师父也不算恭敬,众姐妹都能作证的——”
谢元心里真是厌极了谢蓁这惹是生非的骄横性子,这时谢文香又让了众人作证,可见自从上一回的事情后,她反而没有半点收敛,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前儿你师父才为了你说好话,你不念着往后要更加恭敬,反而更使了这些手段!今日是欺师,难道明日就要灭祖?”谢元暗暗发恨,直道之前是自己太过于纵容系谢蓁了,早知道会她纵成今日的这个模样,自己就该狠狠心请个宫里的嬷嬷来教习。
谢蓁被人无故冤枉,心中想着要是这回被这盘蚊香得逞了,岂不是日后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蚊子更加是要嗡嗡作响个不停了?
“爹只听她一人的一面之词,这算什么公正?难道这世间谁哭上一哭,谁说的就是真话了吗?”谢蓁每一个字都说得铮然有力,毫无畏惧的迎着谢元的威视。她带着一抹奇异的笑,脸上神情明媚张扬,只好像现在什么都不能叫她晦暗失光一样!
“爹是手握天下兵马、杀敌无数的大将军,可却不知道妹妹怎么没承袭到半点爹的风骨,反倒是个遇事就哭哭啼啼的性子。”
谢文香原以为这事情已经快要尘埃落地,没想到谢蓁这一番诡辩,她心里头恨得要命,可脸上却不敢有半点显露,依然是戚戚模样。“姐姐……”
“你的说这些话,可能爹会因为这一时心软而信了,可这天下的人又都会因为你哭就心软了?”谢蓁挑着眉说这些话,末了这视线又不经意的往谢元那递了一眼。
众人这才稍稍回神,仿佛被谢蓁一言点醒了。谢文褚这时候也出来插了一句,“姐姐和四妹各执一词,爹爹确实该再细查才是,莫要冤枉了任何一个。”说的恰到好处。
谢文清最是看不惯她搅混水的行径,此时站了谢蓁身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蓁姐姐才不屑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谢文褚默然,并不接她话茬,反而望向了谢元,似乎等着他的定夺。底下一群弟弟妹妹早就被谢元的气势给骇到,没一个敢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