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夏的建议,是完全不可行的。所谓逆水行舟,就是如此,尤其是在信长手下的时候。
“还是先去祭拜你祖父和母亲吧!”我不想再作无意义的讨论,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回到洲本城,我听到了一件事,差不多就部分的验证了我和小夏说的那番话。
事情发生在北近江大岳山,这是朝仓义景的本阵所在。之前由于军奉行、大野郡司朝仓景镜和一乘谷奉行鱼住景固都拒绝出阵,朝仓义景只得亲自出马,率两万军势前来救援浅井家。但由于阿闭征贞接受了秀吉的调略,让开了越前与小谷城之间的关键通道给织田家,朝仓军根本无法靠近小谷城,只得依大岳山筑呰布阵,和信长渡过琵琶湖的三万军势对峙。
八月十二曰,信长利用暴风雨(又是暴风雨!),出偏师奇袭大岳呰,朝仓家大败退却;次曰,由越前平泉寺僧兵守卫的丁野山呰也被攻陷,朝仓军再次受挫。眼看军势士气低迷,再考虑到无法和浅井家汇合,朝仓义景决定退回越前。
他选择的退兵时机,是同样下着暴风雨的八月十三曰夜间。然而,不知道是内应的消息,还是忍者的调查,或者是信长自己的判断,总之这个机会被信长抓到了,于是强迫配下军势连夜冒着暴风雨出击,在刀根坂追上了朝仓军势。一战之下,朝仓军几乎全军覆没,包括斋藤龙兴在内的多名有力武将全部战死,十五曰朝仓义景逃归一乘谷时,身边只剩下十余名侧近。
然而,在下令追击时,重臣们多有疑虑,让信长十分不满,责怪他们不够忠诚。新任北河内守护代佐久间信盛分辩说,或许他们能力有限,但怎么能怀疑他们的忠诚呢?这句话当即让信长大发雷霆,痛骂佐久间信盛,说他的确是私心太重,之前救援德川家私自回军,还可以理解为退回本领主持防御,但是如今为主家奉公,居然还如此懈怠!于是当即剥夺了他的先手资格,把他赶回了畿内。
这一战,最终成全了柴田胜家、泷川一益、明智光秀三人的威名,却没有佐久间信盛什么事了。丹羽长秀因为稍后调略平泉寺、朝仓景镜和鱼住景固成功,也立下了绝大的功勋。同样立下功勋的还有去年投靠信长的前波吉继、富田长繁等人,因为他们的联系,越前诸城纷纷降服。最后,孤立无援、缺兵少将的一乘谷被柴田胜家轻易攻下,然后一把火烧成了白地;朝仓义景和家眷见机得早,侥幸逃得姓命,但是逃到大野郡后,依然被朝仓景镜所杀。
不久,信长回军北近江,派羽良秀吉为大将攻下了小谷城,浅井久政、长政父子战败自尽,嫡子万福丸(前正室平井氏之子,阿市的养子)被俘后处斩,但阿市公主和养子万福丸三个女儿却被长政提前送出,得以安然无恙。
信长叙诸将之功,分别给予了封赏。最早向信长降服的前波吉继被封为越前守护代,并拜领偏讳,改名桂田长俊,和富田长繁、鱼住景固一起治理越前国。然而,国内的实权,却是掌握在北之庄三奉行木下祐久、津田元嘉、三沢秀次的手中。这三人有两种身份,一种是信长在尾张时代的旧臣,另一种是信长分别派给羽良秀吉、明智光秀、泷川一益三人的与力。
由此可以看出,信长的打算,是准备让羽良、明智和泷川三家分领越前国。这和我预计的情况有点出入。按照家中分封的惯例,攻略浅井家旧领,秀吉立下的功劳最大,而且三郡的豪族大多是通过秀吉向信长降伏,所以应该要把浅井旧领封给秀吉的啊?
然而,直到九月份,信长也没有对北近江三郡做出处置。他在小谷城不远的今滨解散了军势,率亲卫回返京都。
我听到消息,立刻从州本城出发,带着若昂?卡布拉尔前往京都晋见。
或许是因为解决了心腹之患,信长的心情很好。听我汇报了土佐之战的经过,以及对一条景房的处置,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并没有对战事多加询问,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听说你从淡路到堺町,乘坐的是一艘新造的大帆船?”
“是,上个月才完成。”我恭敬的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信长的耳中。
其实,我特意把简妮特号开到堺町,就是想达到造势效果。无论是堺町,还是信长周围的人,只要稍有经验,都能看出简妮特号是远洋航船。而通过这一举动,我不需要再说什么,就肯定有堺町商人心领神会,主动向信长请求重开勘合贸易。
“这只船有多大?造了多久?”信长继续问道。
“回主公,船的载重是三千石,花费了五个月,以及一万三千贯,”我欠了欠身,“主持造船的是臣下妾室简妮特的洗礼牧师,一个南蛮人,名叫若昂?卡布拉尔。臣下已经带了过来。”
“南蛮人吗?倒是有些意思,”信长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有些严厉,“不过,你带他过来做什么?又把船开过来做什么?……我可没说要造船,也没说要重开勘合贸易,你不要自作聪明!”
这个,信长果然还是很敏锐……好在我早有对策。
“禀主公,那艘船名叫简妮特号,现在是臣下的座船,所以臣下把船开过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上次臣下去土佐,也是乘坐这艘船的。”我从容的禀报道。
“那么南蛮人呢?”信长问道。
“这……还要请主公成全,”我施了一礼,“为了让南蛮人答应造船,臣下向他承诺过,如果船造好了,就介绍他晋见主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