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与所属一万易国士卒是最先保护大察旗后撤的,番王坚持如此,贺然也没推辞,礼待客兵这属寻常规矩。
天明时分后撤了近百里,易军选择有利地势布防设伏,及至中军赶到接替了防御,易军再次前行,驻扎捕鱼弯后,番王那边传来消息,两只劫营人马都返回了,没能引发也都与辛岩的混战,也都那边没上当,速别台瓜白蛰伏了一夜,这在贺然的意料之中,本就是搂草打兔子,打不着兔子也在情理之中。
再过一日,番王赶上来,说也都的兵马未动,辛岩的大军缓缓向前压上来了。
能安全撤回来贺然已经很满意了,二人商议过后派出东方鳌率一万易军回守先前的谷口,余下大军则据捕鱼弯对抗辛岩大军。
接下来也都大军开始回撤,辛岩则借其让开的空间一点点前进,在距捕鱼弯百里处扎下营寨。贺然最担心的是也都一方,派出密集探马监视其动向。
番王已从恼恨情绪中摆脱出来,闻报也都大军在一直向老巢撤,脸上有了笑容,只面对刚刚受挫的辛岩图良,他至少有六成胜算。
这日闲暇无事,他带贺然上了一座高丘,席地坐下后取出酒囊喝了一口递给贺然,道:“你不该疑心乙安宗,没让他领兵追击辛岩让我很为难,煞费苦心的想了半天借口。”
贺然接过酒囊,“我不敢大意,阿达尔设伏未果反中了别人埋伏,这实在是蹊跷,设伏一事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具体事宜还是他们两个商量的,你让我如何不起疑心啊。”
“再疑心也不该疑到他身上,要是让他知道了我是因你的猜疑而不让他领兵追击的,他非跟你拼命不可,我这当兄长的也没脸对他了。”
贺然把酒囊送到口边,停下道:“在证实他清白前,我还是坚持不予他重任。”
“你这疑心也太重了,我的话你都不信?”
贺然喝了口酒,道:“那你告诉我,阿达尔设伏为什么被识破?白莲花即便再精明也不至于精明至此吧?当时的情况下,我猜她多半会认为我们料不到她这边会出兵遑论分兵伏击?你想想,如果不是我坚持,你们相信东行会派军来吗?你是勉强同意分兵的,白莲花肯定也认为自己是奇兵,怎么会在行军中那么谨慎?她要作的如期赶过来杀我们个猝不及防,行进到阿达尔设伏之地时已经该加速行军了,没必要隐迹藏形了。”
番王拧紧双眉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我还是不信三弟会背叛我,阿达尔隐藏不秘被敌军前哨发觉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他带的是一万人。”
贺然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囊递给他,道:“你要能说服自己,那我无话可说,你相信自己弟兄,这心情我能体谅,你要是怀疑云野,我一样不高兴,自己兄弟自己清楚,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因你的猜疑而闲置云野,云野绝不会有二话。”
“乙安宗也不会有二话,我就是觉得……,算了,这事先不提了,你既然不放心我就把他留在身边吧,先不让他单独领兵。”
贺然眼望远方轻轻“嗯”了一声。
番王见他这副神情,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拍了拍他的肩头,真城道:“兄弟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不但防住了东行的偷袭,还让我们对辛岩一战小有斩获,如果不是你从中谋划,我这次可注定要一败涂地了,要不是也都捣乱,你的妙计足以削平辛岩图良了。”
“兄长过奖了。”贺然对他笑了笑又望向远方。
“你……可是怪为兄说话太直了?你和乙安宗都是我的兄弟,我绝无信他不信你之意。”番王感觉有些为难,总不能还未查清真相就处置乙安宗吧。
贺然回过神来,笑道:“你想哪去了?呵呵,我是在惦记凤王那边,乙安宗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了,我也没认定他就一定有背叛之举,只是觉得他现在疑点尚存不宜重用罢了。”
番王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笑道:“久闻凤王威名,是当今头一号的巾帼英雄,白莲花哪里会是她的对手,我真是急着要一睹芳颜啊。”
贺然不无忧虑道:“这朵白莲花不好惹啊,我与王驾联手亦没占到她什么便宜,现在王驾手中可用之兵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