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戈有些受不住他了,反唇相讥道:“既是万中之一那自然指的是难以预料之事了,难以预料之事现在如何能知。”
贺然讥笑道:“这话倒是沒毛病,吃饭也有万一吃死的时候,饮茶也是,走路也是,你这茶先别喝了,一会不知你怎么出这门,让人抬出去,抬也有万一被抬死的时候,这可难了,不如你就一直在这里坐着吧,不对,坐也有万一坐死的时候,我可真替你发愁了。”
苏夕瑶知道苏戈肯定是辩不过他的,拦住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哪有这么跟兄长讲话的。”
苏戈忽然叹了口气,道:“军师说的是,此事若有军师主持是不会生什么大乱的,臣不愿王权因此而消减是有找托词之心,请大小姐恕罪。”
苏夕瑶点点头,道:“既然无大乱之忧,那就由他试一试吧,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愿意沾惹政务的人,如果不是势在必行他也不会这么热心。”
苏戈甚是焦急,道:“大小姐,这……”
苏夕瑶轻轻摆了摆手,打断道:“他虽事先沒跟我说过什么,但我知道他在大事上是个谨慎之人,沒有周全的考虑是不会贸然行事的,他能打那么多胜仗绝非侥幸所至,推行新政之功也是有目共睹的,至于你所担忧的王权会受伤损……,如我方才所言,他随时可以把易国改为贺家之国,正因为他不恋权势,所以见解会更高远些,王权之事我是不在意的,你不妨再去问问平疆,他如果也不在意,那你就别耿耿于怀了,你这一片苦心我们是知道的。”
苏戈无话可说了,闭上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夕瑶又道:“你也别再动辞官的念头了,只要易国还是苏家的,你这太宰就辞不得,这个我可代平疆做主,不用问他也是这个想法,你对苏家忠心耿耿,我们必当有所厚赐。”
苏戈心下感动,起身拜道:“臣谢少爷、大小姐厚恩。”
苏夕瑶笑了笑,道:“让你作这太宰可不是让你一味辛劳的,也是让你帮我盯着点他,他这人最是沒长性的,一旦烦了就易感情用事,你给我盯紧点,发觉什么不妥可随时來报我。”
话題转到这里,气氛变得轻松起來,苏戈再次谢恩,觉得自己已仁至义尽了,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再纠结于王权问題已沒有什么意义了,心中虽仍觉不甘,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待苏戈走后,贺然立即凑过去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大为赞许道:“大小姐厉害,推一下拉一下,驭下手段真是高明啊,我算是开了眼了。”
苏夕瑶含笑瞪了他一眼,道:“我哪懂什么驭下手段,说的都是真心话罢了,难得他对我苏家一片忠心,你可不能再难为他,不但不能难为,还得好言相待,你刚才可有点不像样子。”
贺然笑道:“谁让他拿你來压我的,我这不是怕你烦心嘛,我回头就去给他道歉,小事一桩,我脸皮厚,他拿我一点办法也沒有。”
苏夕瑶捏着他的脸,鄙夷道:“就你这脸皮,谁都拿你沒办法。”
贺然坏笑道:“你知道就好,既然拿我沒办法就得听我的,走吧,到榻上咱们接着商量附近这几座城池的新政事宜吧。”
苏夕瑶挥手朝他打去,
贺然避过后,眨着眼问:“民选官员的事你真的赞同。”
苏夕瑶看着他道:“很早以前你跟我说过你们那边有这种制度,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既然觉得是好的,那想來该不会错,我不愿管这些事,你的新政已惠及百姓了,再继续推理应不会就变成坏的了。”
“那王权呢,你不为苏家子孙着想。”
苏夕瑶明眸中现出一丝不安,道:“苏戈方才都代你说了,你的想法或许是对的,如果真能让苏家子孙永享尊崇与安逸我兄弟二人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受你影响日深,我的观点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其实我心里还在担心一个人。”
贺然脱口道:“南荠。”
苏夕瑶点点头,道:“这个人的心思很深,如果真是产下了王子,她子凭母贵后会做出什么事我很担心,谁知他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真要二世而亡还不如提早把王权削弱的好。”
“你可真是……”贺然痴迷的看着她,“有大智慧的仙子,怪不得音儿说论聪慧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苏夕瑶略显娇羞的笑道:“她真这么说了,这个死丫头总是拿我打趣。”
贺然认真道:“她这可不是打趣,世人皆言她是智绝天下,但比较起來她那不过是小智慧罢了,你有的才是大智慧。”
苏夕瑶有些难为情道:“去,打趣起我來你们都是一伙的,连暖玉姐姐算在内沒一个好东西。”
二人说笑间,竹音闻讯赶了过來,听了事情经过,对贺然讥讽道:“他以辞官相逼你就也以辞官相挟,可真厉害。”
贺然沒好气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啦,难不成我还苦苦哀求他,我要真求他事情反倒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