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累多苦倒罢了,要一天吃一顿饭,没事半夜就来搞紧急集合,起床就五公里,再加上正课试试?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就算不闹兵变,这兵也该练残了。这不是说知道怎么练兵,然后照着搞就得,经济上没有一个坚实的支持,换个人来,压根就学不了丁一这么操练的。
赵辅在城墙上看着,真的下巴都快掉地下,哈喇子要流一地了:“精兵啊!他娘的,这真是精兵啊!晋公,拔五百人给末将……不不!一百人,一百人就够,用这一百人当种子,末将麾下的兵马……”他是个知兵的,先前第一团一直在营地里操练,基本就全封闭,他压根就看不到这场面,哪怕夜里行动也没这么震憾,
因为杨守随、丁君玥这些人,还不太出名;但是杜子腾和邢大合、胡山他们从几年前就跟着丁一,不论是军伍里还是江湖上,都不乏他们的声名,所以赵辅先前是认为,这几位丁一的弟子领着的亲卫,才那么彪悍罢了。
这时候一整个团千多人的阵列,以及分派行动纹丝不乱,犹其在城墙上望下去,那是极为直观的,这种震摄力,赵辅真的是感觉到被吓住了,并且随之极为眼馋了,所以情不自禁向丁一开口讨人。
“一日三餐,中晚餐有鱼有肉,白米饭管饱,足额双饷。”丁一用只有他和赵辅听得清的音调,这么缓缓地向后者说道,“一百人你供得起,有什么用?你供得麾下几千军兵这般用度么?”
说着他拍了拍赵辅的肩膀,留下一脸铁青的后者,转身下城而去,他还有许多事要办,无论是在梧州府城变相的“打土豪,分田地”——那些被百姓打死的官吏、士绅家中,有着大量的良田,这也是丁一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校场,接到消息也故意来迟的根本原因;而如何建立民兵制度,也是他现在必须筹划的事情。
丁一并不太开心,因为越来越多的事,让他感觉自己象一个阴谋家,例如在梧州府城,他就没有提出过免去农业税的问题,因为柳依依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支撑一个怀集县没问题,但不可能有更多的州县了,否则就算有海外粮食运入,有配给制度,也无法支持下去。
因为海运抛开也需要成本之外,还需要时间,还有一个运输量的限制。
当然就算柳依依没有提起,丁一也很清楚,柳依依之所以没有对怀集县免去农业税的问题多做纠缠,是因为怀集其实已成了丁家的大工场,怀集工场的生产力,已经要比当时建在容城工场的输出,大了不止十倍。
因为容城工场是有许多劣势的,不论是资源还是人力、场地,怀集这边,是一整个县的县城和十乡八里,都投入到冶炼工场、钢铁工场里来,而且从相邻诸县的青壮丁口的涌入,更让处于劳动密集型的工场,得到了大量的人口红利,这是容城时期无法相提并论的事;而怀集本地的铁矿开采,更是节约了大省运输成本,这更是天然的地利;自然,丁一所倡导的论道堂,还有粮食配给机制,更让丁一的名望在怀集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巅峰地步。
柳依依从没有提起过免农业税,是因为就算她替怀集交农业税,怀集工场的产出也要远比农业税更为暴利,更为可观。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除非梧州府城,能够开发出更高的利润可图,否则的话,丁一是不可能抄袭怀集的模式。
不过丁一并不害怕,除了国营工厂的模式,包产到户也未必不是一个可行之路,或者,把梧州折腾出一个大明全布政使司的商品交易会,也不见得就不能尝试。只不过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少不得要他自己亲自去办。
至于石璞,还有派出的两个团,丁一不可能再于其间花费更多的精力,他开始在尝试让自己学会放心,希望指挥到每一条步枪的心态,丁一很清楚,绝对是不可取的。
而在这个时候,吴全义带领着的第一团刚刚构筑好工事,就遭遇到了策马狂奔而来的李云聪二十余人的小队,当然,还有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数千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