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两人发出会心的笑声。
正在此时,府衙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这在沂州府衙可是少有的事,洪玉笙一皱眉,喝道:“来人!外面是怎么回事?”一个当值的衙役三步并作两步的进来打了个千儿,禀报道:“是几个不相干的人想求见知府大人,洪头正赶他们走呢!”
洪玉笙不耐烦道:“当我知府衙门是菜市场么,随便来来往往的,你们这些当差的越来越没用了,跟他们费什么话,先用水火棍给我打出去。”
许逸济这几日都为了自己鲁莽后悔不已,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就劝解洪玉笙道:“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宜动怒,如果闹起来,等下中丞大人来了,此人若再生什么枝节,大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我看不如出去看看,此人敢来知府衙门求见大人,定是有些来头。”
洪玉笙略沉思了会儿问那衙役道:“来的是什么模样的人?”“回大人话,来的一共是两个人,一个是个四十余岁的书生,另一个年纪三十多看样子是个长随。”
洪玉笙听了心中一动,赶紧吩咐道:“快,拿官服来。”他匆匆穿好大雁补服戴好涅蓝顶子官帽,刚走到大堂就听到门口洪久财嚷道:“耶呵,今天是什么日子,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从哪里崩出个你这号人来,不是跟你说过么,大人现在什么人都不见,你尽在这里罗嗦,别说你这个‘故交’了,就是巡抚大人亲自来了,敢上我们大人心情不好也是不见的。”
那书生耐着性子求道:“我们是在省城巡抚衙门当差的,认识你们大人,这次的确是有急务,还烦请老兄通禀一声。”
洪久财看他穿着普通,只带了一个从人,又是一脸风尘,想他是巡抚衙门中的一个寻常书吏,来求洪玉笙办事,再加上一点门包银子的表示都没有,当下也不客气,喝道:“快走,快走,少跟老子废话,要不是看你年纪一把了,我的水火棍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听了这话书生气得头上青筋直暴,正待争辩,那长随模样的人早就忍不住了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揪住洪久财的前襟,手上一使劲就将他提了起来,骂道:“你瞎了他妈的狗眼了,敢跟我们老爷这样说话!”洪久财哪里见过这阵势,不过他平时在衙门里颐指气使惯了,此时要是服软了,那还有什么面子,他就挺着脖子嚷道:“好小子,你要造反么,快把爷放下来,要不要你们的狗命。”那长随看他口出秽言手中一紧,将他勒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冲着在旁边看着发愣的衙役吆喝道:“你们他奶奶的都傻了,还不给我把这两个反贼拿下!”
众衙役这才醒过来,齐声答应一声,抖开腰刀、水火棍和铁链就要上前拿人,就在此时后面传来知府大人的声音:“都给我住手!”只见洪玉笙上前甩下马蹄袖双膝跪倒在那中年书生的面前:“卑职沂州知府洪玉笙见过中丞大人。”
那长随随手就把洪久财往地上一惯,此时洪久财吓得眼睛瞪的溜圆,洪玉笙的话如同一声炸雷把在场的所有的人吓的有些懵懂,指着左清易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他是中丞大人?”洪玉笙翻身起来狠狠一巴掌打的他就地转了一个圈子,喝道:“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本官平时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对待百姓要态度平和,不要仗着我的势欺负人,今日你竟然对中丞大人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洪玉笙对众衙役喝道:“给我把他绑到堂前的树上,先抽三十鞭子,然后再在府衙门口枷号三日。”洪久财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求饶,被衙役们扯过去就往树上绑。
洪玉笙这番做作,被跟着出来看热闹的许逸济看在眼里,不禁对他机变处置暗自称道。果然,左清易脸上的怒容消逝了一些,说道:“罢了,抽了鞭子也就够了,枷号就免了吧。我虽没有亮明身份,但看他这样子平时就是作威作福的惯了,衙门狗,狗衙门,朝廷的名声都是被这种人给败了,为官者最紧要的就是要管好自己身边的人。”
洪玉笙忙躬身答道:“大人教诲的是,卑职知错了。”
左清易摆了摆手道:“一码是一码,左某虽属理山东巡抚不足一年,但洪大人施政有方是省里同僚们都认可的,吏部考评连续两年都是卓异,很是难得。”
听到左清易夸奖自己,洪玉笙心中乐开了花,但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得意忘形,所以他强压住心中的欢喜,跪下请罪道:“中丞大人谬夸了,钦差苏大人就在卑职的治内失踪了,卑职罪责难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