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长姐此语是恐着自己倦了,无力与那群宵小缠斗,萧楚宁当即拍胸担保。胸重拍,语也落,话语之中闪过的杀戾实非一个一十四岁的少年当有。
幺弟戾气重,脾气也暴,这些萧楚愔知晓,不过却半点都不妨碍她由心宠着这个将自己搁在心头的幺弟。瞧着他那眼底深处闪过的杀戾,萧楚愔瞧了半晌说道:“是是是,以你的武功自当能叫那群人有来无回,不过再怎么盘算着叫人有来无回,人还没来这觉也当睡的。今儿就先去歇息吧,你若是真乐意,明晚再上长姐屋外当门神也来得及。”
“可是……”原还想在说些什么,怎奈萧楚愔可没给他机会,话才刚出口便已瞧见长姐唤了练叔吩咐道:“练叔,快带小少爷回房歇息,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想来这几日都没歇好。将他带回房吧,记得我特地吩咐的安神香,可得点上了,要是小少爷睡得不安稳,我这心里头可是安不下心的。”
话是冲着练叔说的,不过这里头的意思,自当是说与萧楚宁明白。
幺弟脾气急暴,不过这急暴的人也是有法子应对,原想告诉长姐自己真的不打紧,可在听了萧楚愔这一番关切的话后,那些不打紧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卡在那儿左右不是,最终只能瘪了嘴,顺了萧楚愔的意思说道。
“既然长姐安不下心,那宁儿自当得让长姐安心,今儿宁儿就听长姐的话好好歇着。不过明晚长姐可就不能拦着宁儿了,宁儿必在长姐屋外候着。”
恶凶贼子,着实叫人难安,既然人已赶了回来,自当得守在屋外方才安生。幺弟便是如此,倒也叫人无奈,当即摆手应着,萧楚愔说道:“好好好,只要今儿好好歇着,明晚就都依你,要真有贼子闯入,莫说交手,就算往人家身上捅出个一二十个血窟窿,长姐也全当没瞧见,成了吧。”
好斗的脾性,倒是因着萧楚愔这一番话露了几分兴致,连声询问得了几次保证的回应后,萧楚宁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练叔回房。厅内少了个萧楚宁,瞬间安静了不少,劝着楚宁回去歇着后萧楚愔这才抿了口已经半凉的茶,随后吐了一口气示意厅内其他几位胞弟该回房歇息。话落人也起了身,先一步离厅归房。
等着萧楚愔离开后,那厅中从用膳到刚刚几乎没怎么开口过的三人这才齐齐呵着笑。楚杰摸着鼻尖一副无可奈何,楚恒呢?万年不曾放下的折扇也已打开,至于萧楚瑞,刚刚长姐在的时候还能保持几分得体的坐姿,不过现在?整个人就像软瘫的泥吧,瘫坐在交椅上。
长姐才走,三人便已尽显,折扇张开连着扇了数下,萧楚恒先一步笑着说道:“幺弟便是幺弟,无论何时都占便宜,你们瞧瞧长姐方才那样,待咱们三何时那般了。这又是安神香,又是先歇息,还说什么往着贼子身上捅个一二十个血窟窿她都装着没瞧见。哎,这要是换成我领上一二十名美人儿回府,长姐要是也能当做没瞧见,那该多好啊。”
“一二十个美人儿,三哥你就莫发白日梦了,你要真敢往府里带上一二十个美娇娘,长姐保准能将祠堂那根乌木棍打折了。”
楚恒的话刚刚落下,边上四弟便幽幽开口接了,那话刚落直叫楚恒打了个寒颤,看样子真觉着自家长姐下得了那等狠手。寒颤打后,不过很快的人又定了下来,折扇再摇,脸上含情的笑扬勾荡起,一番风流尽显后,萧楚恒说道。
“同样都是一二十个,幺弟啥事都没有,就咱们,时时刻刻得警心着,免得那祠堂的乌木棍落到身上。哎,越想越叫人觉着不公啊,瞧得我都想当回幺弟了。”
“三哥要是真想做老幺,回头我同五弟说说,改明儿起就让你唤我们四哥五哥,如何?”
坏着心,连着眉眼都随着话挑了起来,那话中的跃跃欲试,就连萧楚恒瞧着都觉闷了。当即摇头而后叹气,笑后冲着四弟勾唇轻佻,这将出口的话还没说出,边上默而不语的大哥倒是这当口插语说道。
“哎,宁儿打小便是长姐带大的,长姐事事宠着宁儿也是常然。咱们叹叹就好,这抱怨的话啊,还是别叫长姐听了,要不然啊,谁晓得长姐又该如何罚咱们呢。”
一声幽叹,明明心里头也有幽的,却因大哥身份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萧楚杰这一声叹,显然也有几分羡慕之意,只是叹羡五弟?他们两个何时羡了自家五弟?那话不过打趣之语,完全作不得数,就算真的能作数,这句话早不知岔开多久,他们两个早就不再上头浪费唇舌,大哥倒好,这厢才回神叹了这一句。
因了萧楚杰这幽幽一声叹,楚恒楚瑞双目交汇而后一人笑摇一人鄙凝。
长姐说得没错,他们这位大哥啊,听风就是雨。既是个听风既雨的主,显然同他多言也是浪费口舌。当即两人又是移眸交汇,而后不知谁先一步动了,两人同时离了位置,随后抛下自家大哥各自回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