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小姐所提何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若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听,皆有可能是虚的。所以了,为了验证事的真伪,到真需好好缕缕,方才能缕清根由。”萧楚愔说话算不得顺柔,却一字一字慢悠得很,如今这等情况,如此慢悠的语调只会叫人更觉心中略压。
到真想不到,这区区不过二二十五六的女子,以往被传诸事不成性柔无能的萧家家主,竟是如此难应付之人。本想家主亲临又如何,他也当能应付,可如今在萧楚愔的气压之下,熊主事却越显越觉难安。
这个女子。
这个早就不叫他们瞧在眼里的萧家家主,绝非一个简单可应之人。
慢悠悠的说着,也不知是否坐久了,觉着腰处发酸,萧楚愔直接软了姿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侧着靠倚一旁,手撑在扶椅上托着腮,看着堂下熊主事,萧楚愔说道。
“根由总得缕清了,事情才能分出个实虚不是,既然熊主事说了,那茶田的茶农个个狡诈刁性,不但人恶甚至于满口谎言,那么我便请人过来与熊主事当面对质?如何?”
当面对质,既然两家各持一派,最简单的法子当是当面对质。话音落下,瞧着熊主事面上的神色明显因了萧楚愔的话又暗了几分,萧楚愔这才抬了头看着厢竹,说道:“厢竹,替我出去请了那位老人家进来。”
不等熊主事有所反应,萧楚愔直接开口唤了厢竹,让她请了老农进入内堂。她是萧家当家的家主,这儿一切当由她说了算,便是熊主事,也不过区区一名分坊的主事,如何能左右。
早在萧楚愔决定前往熊府,同这位熊主事好好聊一聊近来茶田诸事,她便遣了萧寿和萧欢上茶田替她请来几人,如今那所请之人早在外头候着。待萧楚愔唤了厢竹上外头请那几人入堂,熊主事便看到两名小厮模样的人领着一名衣着褴褛的老农,领带着一个女娃儿进了内堂。
萧家家主要见他们,在得知萧家家主要见他们,并且领着他们进熊府时,老农这心里是恐的。萧家家主,那是谁?那可是他们的东家,真真意义上的东家。
萧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也非官家之人,可对于茶农才说却是足以左右他们生死的存在。纵是心里头对于这萧家家主是恨的,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可在听闻家主要见自己,老农的心里还是没由得觉了恐惊。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惊恐,由人领着进入内堂,老农的头一直低着,甚至不敢偷瞄朝着上头看去。
待人进了内堂,老农赶忙拉着自家孙女跪下,随后颤着声说道:“见……见过大小姐。”
声中带了颤,颤中还揉带了几分恨怒,老农为何恨着自己,萧楚愔心里明白。瞧着跪于堂下身子僵颤的老农,萧楚愔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柔声说道:“老人家,站起来吧。”
“老农,老农不敢。”
那是高高在上的萧家家主,他不过是区区一个贱农,哪敢站起来和家主说话。萧楚愔的话,老农当然不敢应,头也因了此语低得更深了。
老农不敢站起来跟她说话,甚至都不敢看她,如此叫萧楚愔实在难受,当即看了一眼厢竹,后者会意后忙走了下去,亲自将老农搀扶起身。在厢竹的搀扶下,老农这才起了身子,随后抬起头偷摸打量着堂上的大小姐。谁知这一眼才刚看去,在瞧清那人的模样后,老农顿时愣了。
直接处愣在那儿,半晌之后老农才惊呼说道:“女娃子,怎么是你?”
一声呼,怕是带了这一辈子的惊,就在老农这声惊呼落下,边上传来楚瑞的笑声:“我说你这老头作甚呢?连声调都变了,怎了?莫不是我家长姐长了三头六臂吓人的模样,叫你给惊了不成。”
人家那厢可是生生吃了惊,反他这处,倒是顺着开起玩笑。楚瑞这人就是坏心,当即伸了手往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楚恒看着缩藏在老农身后的小丫头,扬了笑说道:“小丫头,可还记得我?”
要他住口,法子多得很,完全无需这等疼人的掐法,当即叫萧楚瑞疼的,面上也现了不悦,揉着叫三哥掐疼的手,楚瑞横眼说道:“三哥,那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女娃子,不是吧!连着这等幼子你也不想放过。”
这女娃子曾经随着她家爷爷给他们送过茶,故而对这小姑娘萧楚恒记得也清,此时打个招呼不过表了几分谢意,顺带想与那丫头说,有他们在莫要害怕,这一件事定会还予他们一个公道。谁晓得这话还没出口,到叫四弟先一步说了那不入耳的混语。
当即叫萧楚恒闷的,直接抬眼瞥了过去,萧楚恒说道:“四弟,你这话何意?莫不是三哥在你眼中便是个不知羞的登徒子,连着幼童也不知放过?”
“三哥是不是连着幼童也不放过,四弟不知,不过四弟倒是可以告之三哥。三哥不止在四弟眼中是个不知羞的登徒子,便是长姐那处,也是如此。”
笑眯了眼看着萧楚恒,挑衅意味十足,面对着这等心跟嘴都不好知坏的四弟,萧楚恒自当不会由着他胡来,嘴上也不肯客气。
这两位哥哥,女娃子见过,因为生得好看,所以在茶田的时候她便记得这两位漂亮的哥哥。如今换了一身衣裳,两位哥哥看上去就更像天下坠下的神仙。
只是这两位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可是这性儿?
瞧着两人在那处斗着嘴,小丫头这儿也害怕了,往着爷爷身后又缩了一点,干脆只露出一只手以及那小小探寻的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