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干呕数声随后用绣帕捂住自己的嘴,这幅模样可叫萤草吓的,同时也惊了随后入堂的厢竹。眼瞧着大小姐呕得眼泪都溢了,厢竹急忙上了前替萧楚愔拍着后背,一面轻轻拍着一面示意萤草将茶端下去。
“大小姐这几日都快灌得水牛了,你这当口还端茶上来,这不是纯心叫大小姐难受吗?快点端下去,别让大小姐再瞧了。”
“哦哦,马上。”
为了果脯之事,萧楚愔这几日的确劳心得紧,一时倒是忘了这茬,叫厢竹一说萤草这才记着应起。这手上的茶是不敢再往前端了,不过瞧着萧楚愔那一副干呕得快要虚脱的模样,萤草也是忧疼的,往后退了几步确保大小姐不会瞧见手中的茶,萤草轻声问道。
“大小姐这样干呕着实在难受得紧,要不萤草下去给大小姐拿点酸甜的蜜饯……”
“呕……”
这话才刚说了一半,萧楚愔那厢又开始恶心了,好不容易叫萧楚愔舒服些许,谁知这丫头偏生哪壶不提开哪壶。可叫厢竹气的,只得一眼刀横过来,却是没了心思与她道言。倒是萧楚愔,好不容易缓了些许,这才瞪着一双噙泪眼迷的瞳眸,看着萤草说道。
“你这丫头,是瞧不得我舒服是不是,左一句蜜饯,右一句果脯,看不出我这几个月都不想瞧见它们?”
以前为了生意,她曾经喝酒喝到反胃想吐,如今为了生意,竟然是喝茶吃果脯吃到想吐。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都一样。
要命。
好不容易过了那股子恶心劲,萧楚愔这才靠在交椅上喘气,瞧着大小姐那都煞白的脸,厢竹心疼说道。
“大小姐,便是心里头再如何记着生意,也不当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这几日,大小姐您自个想想算算,吃下多少果脯茶果,喝了多少新茶旧茶。便是回了府的,饭食也没用上一两口,肚子里头全是果子和茶水了。您这个样子闹着胡来,也不怕将自个的身子吃坏了。”
大小姐这般,厢竹既是心疼又是气恼,见着萧楚愔面色好了些许,这埋怨的话忍不住出了声。有人关切既是好的,只是这关切的话到换来萧楚愔一笑,软趴在交椅上,萧楚愔说道。
“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喝酒伤身,还没听过喝茶也伤身呢,这茶不是极好的东西?”
“不若是好的还是坏的,量过了总对身子不妥,小姐你也是,越发胡来了,这几日这样折腾着自己,可是辛苦坏了?凭厢竹说,既然案子已经破了,也还了咱萧家清誉,这后头的事也就不用折腾了。整这些作甚,不是白白糟践着自己。”
抱怨的话不能少说,不过为了让大小姐舒服些,这有些犯沉的头也得轻捏。厢竹的手艺虽不及楚恒好,不过也算舒服,当下“呵”了一笑,闭眼暂歇息,萧楚愔说道。
“案子是破了,声誉也还了,不过这话头可还没过不是?好不容易掀起这样大的一层浪,若是不好好利用,这么对得起费了这番苦心的人。他想要整出事垮了咱萧家的生意,我偏生不顺了他的意,不但不顺他的意,我还得借了这一次的事好好整些事来,推一推咱萧家的果脯,让更多人知了萧家已入插这一行营生。”
“大小姐想要借了话头引来更多人,扩了果脯和茶坊的生意,厢竹明白,只是再怎样也别这样闹着。”她可不管生意上的事,她只管自家大小姐的身子,手上力道适宜,瞧着萧楚愔渐渐松下的拧眉,厢竹这才带了几分不悦说道。
“还有那些个无事生事的,大小姐此行为的是证了咱萧家的清誉,可他们呢?一个个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依着厢竹看啊,这段时日上前选了果子要大小姐尝品的,怕是没几个心里头真疑的,恐怕也就是趁势起的坏思,想要借势给咱萧家难看。”
“是不是借势给咱萧家难看,皆是不打紧的,只要能将萧家果脯彻底扩出去,莫说来的那些,就算再多来一批人,在这一件事上于萧家而言也只有利而无害。”
越多人选了果子,就证明萧家的果脯值得安心,虽然那些人的做法的确存了几分叫萧家难看之意。不过这等子手腕还不能臊了萧楚愔的脸,暗下那群人打的是什么心思,她心里头懂。也就是因着心里头懂,所以她更要背了那人所盼,借了他所行,利了萧家的生意。
萧楚愔这个人,便是再亲之人,也很难瞧出她心里头再想什么。毕竟她的行事准则以及做法实在同常人太过不同,人家会闷之事,她不会,人家不行之事,她反而乐着干下去。不过也正是这与常人不同的行事之风,才能化了他人迫害反而借此转成利己之事。
这大事上的,大小姐自然会算思,而且萧家之事也轮不到她这小小的丫鬟多言。便也是一声轻叹,厢竹囔嘟说道:“凭了大小姐说这事对萧家有利无害,可是瞧着那些人,厢竹这心里头还是闷不下这口气。”
“你闷不下这口气,难道萧家就闷得下了。”
“大小姐的意思?”萧楚愔这话明显有意,当下手中动作微着一顿,厢竹疑奇,萧楚愔笑道:“你当时就只顾着蹙眉,哪还有心思看四周,楚恒楚瑞这两个混小子虽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不过心里头也是瞧不得我受委屈。这几日连着这番,怕是两个心里头也忍不下了,那些个上门挑事的,两个混小子怕是记得清清呢。”
她只顾怨着那些人,到将家里头的少爷给忘了,也是萧楚愔这一提,厢竹忍不住抿了笑,说道。
“是啊,厢竹怎将三少爷四少爷给忘了,三少爷倒还好说,便是四少爷那脾性,恐怕近来京都好几处地,可别想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