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我为何要怒。”倒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眉梢微挑看着边上厢竹,笑落厢竹说道。
“虽妄议天家乃是大罪,可逍遥王这一次实在惹厌,瞒欺小姐与少爷这样久。还说什么交心知己,我看压根不将咱家少爷放在心上。”
不若那寒烨是何身份,终归还是自家少爷重要。这事上,厢竹自然站在楚瑞这边,倒是这抱怨的话惹得萧楚愔“呵”了一声,说道。
“你可莫忘了那逍遥王爷可是说过,当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相交知己,能有什么苦衷。常言还道呢,君子之交淡若水,便是诚心结交,哪有不坦诚的。凭他有着不得以苦衷,难不成咱萧家真会因了他王爷的身份,图他什么不成?”
天家身份,的确高贵,可萧家也不是世俗凡家,结交还能动什么借凭的心思。
厢竹之意,甚是懊恼,却也这话,惹得萧楚愔摇头咂道:“凭他身份,图他什么?这可难说。”
“大小姐此话何意?”
“何意,自是明上之意。”莞尔一笑,眼中瞬闪算精,萧楚愔说道:“虽说咱家不屑,可这瞧得上的人毕竟多的,你可知凭了这一层身份,这一关联的干系,能少了多少麻烦,成了多少利事。结交王爷,攀附权贵,擦避律洞,敛占钱财,这事事样样可都是有利可图的。莫说是旁人了,便是我,也想着若能用了这一层身份,能平添多少利事。”
寒烨瞒隐,的确恼人,可这一份恼毕竟也是被欺的恼,若是要说这瞒欺下所暗隐的利事,却也是多的。萧楚愔是个生意人,若是站在行商这一层,寒烨这隐瞒的身份反而比他那卖马的经商身份更叫萧楚愔觉着于萧家有利。
大小姐,不若何时总以钱利为首,这便是萧楚愔的惯习。寒烨瞒欺,四少爷为此感了气怒,成日闷着一口气,厢竹瞧在眼里自当心疼,倒也没想到这一处。如今听了大小姐此语,倒是点头说道。
“这么说来,若于整个萧家,逍遥王这欺瞒下的身份更是有利。”
“自然。”
“既是如此,回京之后怎不见大小姐登门拜访,反倒像是不识逍遥王似的,权当没了这人。”
既是有用之人,干系当得续连,这可是萧楚愔常挂在嘴边的话。毕竟见面三分情,多结识行走,倘若日后用得到,也免去不少麻烦。
以往萧楚愔惯是如此,若是觉着有用之人,她从不吝啬与之多加走动,可如今这位逍遥王,倒真像不识似的。倘若不是今儿提及四少爷,恐怕大小姐提也不见着提上一二。
有用,却权当不识得,可非大小姐行事处风,故而厢竹也忍不住询后。却是话后,萧楚愔抬了头吐了口气,神色由方才转了倨傲,说道:“逍遥王的确是个可用的关系,可饶他再如何有用,又当如何。难不成我萧家还只能靠了他这一层关系,我是好财,没错,他在身份上诓不诓我,也不打紧。不过他叫楚瑞恼了,我萧楚愔的胞弟,怎能叫人如了耍戏的猴儿一般,肆意掌趣。”
凭他是谁,都不能给萧家的少爷委屈受,这便是萧楚愔断然不能忍的事。
大小姐为何这般恼了寒烨,如今也是明了,待萧楚愔这不快的话落后,却见屋外萤草匆行而入。这丫头,性子躁急,着实叫人无奈,便是见着,免不得又想再念上几句,谁曾想厢竹那话还没开口,萤草已是急道。
“大小姐,那……那韩公子,不对,是那逍遥王,上府了。”
“什么?王爷终于肯贵步临贱地了。”这人便是不经念,才说上这几句,就真登门了。寒烨这一层关系,萧楚愔是喜的,可他叫楚瑞烦心也是实事。故而听闻寒烨竟然上府,先是一顿,而后轻挑,便是眉挑之后,萧楚愔笑道:“上府作甚?”
“说是,想找四少爷。”
“找楚瑞。”
这厢气还闹着,他那厢倒是自个上门了,当下脸移眸动,萧楚愔说道:“这当口才来找楚瑞,他想找,难道我萧家四少就得见?跟他说四少爷身子不舒服,不见。”
“是。”大小姐说不见,便是不见,当下萤草点应而后匆忙出去复禀。谁知这人才出去不过片刻,又匆匆赶了回来,说道。
“大小姐,不好了,逍遥王说了,既然四少爷身子不舒服,那他就改上门拜访三少爷。”
还以为回句话就成了,谁知王爷今日像是定了主意定要入萧家大门。人家可是当今王爷,总不能差人直接乱棍轰出去,故而见着萤草再回,萧楚愔的面色都有些沉了。
不甚心悦,呵冷一笑,萧楚愔说道:“想见三少,呵,咱家三少没空,逛窑子去了。萤草,你出去回了逍遥王,就说三少爷不在家。”
“这……”
三少爷逛窑子?这话萤草还真不好回去禀了,且不说这青天白日的,哪能逛哪门子窑子。就单说大小姐这性,便是多给三少爷一副胆子,他也不敢逛那窑子。
大小姐这话分明谢绝见客,虽也觉着这话实在假了,怎奈小姐就要这样,萤草也是没法,只得乖乖出去回了。人是不给见,可这常言不也常说,事不过三,果不其然这趟出去也没太久,便见萤草再度匆回,这一回逍遥王想见的,是萧家大小姐。
两个胞弟皆赶了巧,都见不得,不用多言,明眼人都清这是萧楚愔的意思。胞弟那儿没法见着,他便寻思着从这处下手。
寒烨倒是打了一手好的算思,只可惜萧楚愔不买账,瞧着萤草那闷郁的模样,萧家家主瞪眼说道。
“三少爷四少爷都没空,大小姐就有空陪他唠嗑?跟他说,本小姐没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