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复那一番话,听着总叫人觉着他好像在提警什么。
只是这一番话究竟在警告何事?萧楚愔却怎都想不明白。
赵家商坊的背后,必然有只大手撑着,这一点早在赵家商坊以远超寻速在京都稳立时,萧楚愔心里就是明的。只是心明归心明,这身后那一只巨手究竟属于谁,却是难猜。
如今因了郭复这一番提警的话,萧楚愔这心里头,更是揣了警意。
虽说郭复这一番提警言语在萧楚愔的心里头落了几分涟波,不过那日若是要说也是亏了他。莫不是他突然出现在巷内,惊走那名黑衣男子,只怕萧楚愔也没命坐在这处,凝思着他的那一番话究竟何意。
这样的警提,究竟是善,还是揣带旁思,实在难辨。
心中揣挂此事,人也由此审蹙了眉,便是坐于妃榻上冲着屋外波波涟漪凝着思,正是思寻时,有人行入屋中。轻步慢缓,小声而行,便是移莲至了旁侧,厢竹出声说道。
“大小姐,这儿有封拜帖,请大小姐亲启。”
“拜帖?”厢竹的话方落,萧楚愔已回神瞧去,接过她手中的拜帖,随后拿于手上粗一瞥审,萧楚愔说道:“何人送来的帖子?”
“这个,便不知了。”应着,厢竹说道:“是外头的丫鬟送入的,说是一名小厮奉了他家主子之命送来的。至于他家主子是谁,那小厮并未言道,就连这请帖上也未明标递帖人的身份。”
平素若是递送拜帖,总当标明身份,这样旁人才知这一封帖子何人送来。可这封拜帖确是怪得紧,空空白白的信封,若是不拆开还真难清知这份帖子何人送来。
因着厢竹也不清送帖之人的身份,故而对这直明送予自己的帖子,萧楚愔更是动了几分兴致。上挑了眉,两指捏着信封又是一番细审慢瞧,瞧审之后“呵”冷随出,哼笑刚落便见萧楚愔拆了这一封信,随后将里头的帖子取了出来。
将那一封拜帖摊开审扫一番,前一刻面上还挂了几分笑色的萧楚愔,当瞧审过这封拜帖时,神色竟是瞬间凝僵。
僵了的面色,连着眸眼也瞬间暗了,因瞧见大小姐这突然骤变的神情,厢竹那儿也是顿起急忧。当是上了前,厢竹询道。
“大小姐,这拜帖可是何人送来的?”
此话刚落,萧楚愔已将手中的拜帖递了过来,接过萧楚愔递上的拜帖,眉宇间虽也是奇的,不过厢竹还是顺了大小姐的意,瞧看起这一封拜帖来。谁知人才刚刚粗扫,审瞥一眼后,下一刻面色也是骤了僵。
僵下面惊,眼眸眉目间皆是诧异,异诧露显,厢竹呼惊说道:“竟是那位送来的帖子。”
这一份没有明标送帖之人身份的拜帖,在得清此人身份后,厢竹是惊的。而厢竹的这一份惊,便是缘由这人的身份。
因为此刻她手中所持的拜帖,送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的太子。
寒祈。
若是要说这当朝的太子,说实的,萧家与之并无深交。如若要说也只是当初在街市上偶遇了一次,仅此而已,便是要在往关联处扯,顶多就是楚宁与师兄外出去碰巧遇上救他为危难之中。
如此。
也仅仅只是如此。
完全没有半分交集之人,如今竟送了一封拜帖入府,且这一封拜帖指名邀的便是她。如此,怎能不叫萧楚愔心中顿感不安?
这当权者,最是不可得罪,也最好别过深交。尤其是牵扯到皇室贵胄,能离多远最好就跑多远。
这皇家的事,萧楚愔一介商户既是不清,不过有关这些皇室内侧的恩恩仇仇,算算害害,她也算颇有耳闻。如今太子这无缘无故送入萧府的拜帖,实叫人心中难安。
因了清知拜帖人的身份,萧楚愔的面色直接凛沉下来,而厢竹那儿,也是心难恐安。当下复着又看了拜帖,而后看着大小姐,厢竹说道。
“大小姐,这是太子差人送来的拜帖。”
“我知道!”
“咱萧家素与太子没有过交,大小姐,您说好端端的,这太子为何往萧家送了帖子,而且还是点名邀了大小姐亲赴?大小姐,您说太子这一份帖子,究竟何意?”
“不知!”
不知。
她的确不知。
这当朝太子的心思岂是她想猜便可猜的。
寒祈的这一份拜帖究竟何意,萧楚愔并不清知,不过有一点她心里头确是明白的。这一份帖子,怕是绝没好事,必惹祸端。
这世上不管同任何人打交道,都必须动着心思,而这心思里头,与那当权者打交道,更是要动上远超寻常人千倍百倍的心思。说实的,若是可以,萧楚愔并不想跟这些天家之人有太过的交集。
因为天家,看着虽然尊贵,实则却是一潭随时可以要人命的烂泥。只要一脚陷下去,后一脚怕就是万劫不复了。
天家之事,她一贯都是能避则避,就算逍遥王,萧家也只是维持着寻常知己友人。至于旁的更深一步,那是说什么都不能跨越的。
楚瑞与逍遥王的深交,已是一侧移擦了天家皇室,如今太子这一封拜帖送至。
更是叫人觉着事渐超出所控。
太子的这一封拜帖,叫萧楚愔很是难安,连着厢竹也看出大小姐对这一封拜帖极是难定。明瞧大小姐盯审手中的拜帖,一番锁眉凝沉,厢竹浅顿了半晌,而后说道:“大小姐,如今这一封拜帖,可如何是好?”
这一封极薄极轻的帖子,拿于手上虽无多少重量,实则却远比那金石还要沉上数分。压压的沉在手中,让厢竹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这样胶拿着,厢竹说道。
“太子此番发帖宴请,恐是鸿门宴,无疑了。大小姐,这一份请,大小姐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