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洲这一件事,萧楚愔必须亲自去看看,所以在将京都生意安排妥当后,萧楚愔直接动身,前往远洲。
这一次的事定得有些突然,多数事物都没备准妥当。对于大小姐突然动身前往远洲,萧家少爷那处以及练叔那儿自是反对。可萧楚愔做下的决定,何人能逼得她改了主意。故而远洲这一行,萧楚愔是去定了,非但主意改不得,她甚至都没允许厢竹随身同行。
现在京都尚是乱混,赵家商坊那处仍是虎视眈眈,而太子那儿明显揣藏了什么秘隐不得见的歹思。现在的萧家,最是缺人,故而这一次远洲亲行,萧楚愔没让厢竹跟着,而是独身前去。
管不得旁人同意或者不同意,待一切嘱吩妥当后,萧楚愔直接启了程。
远洲茶田作坊突然引发的火灾,她是越想越觉着这一桩事内下必隐什么。因想快些赶去,早一步入作坊探清研明,故而这一路萧楚愔也是紧赶慢赶,全然无休息之意。
上一次离京前往远洲,因为边侧随了胞弟,加之时间也算不得太赶,萧楚愔一行也是慢游慢行。可这次却不同,为了早一步弄清远洲作坊究竟出了何事,萧楚愔一路上就没好好歇过。就这般紧赶慢赶,原是半余月的路程,竟叫萧楚愔硬生生缩至十来天。
一路颠簸,却仍咬着牙死撑,便是簸颠一路,马车内的萧楚愔起身掀开帐帘,问道:“这离远洲还有多远?”
问询落后,那驾车赶马的家丁回道:“大小姐,现在已入远洲地境,约莫一二日就能到了。”
“还得一二日?”
她这心里头是急着赶去作坊,想尽快查清这里头是否藏隐了什么。茶田作坊这一通火虽将整处作坊连着茶一并烧了个精光,可烧得再如何清透干净,总会残余些蛛丝马迹。而这些蛛丝马迹,越是赶早,越能查个清明。
询了那远洲来的家丁,萧楚愔已连思了数日,这数日的蹙思之下,萧楚愔心中隐隐已起几分思猜。心中虽已起了思疑,只是这一桩事毕竟不是平寻之事,故而萧楚愔现在缺的便是证据。
只要去了远洲,上了作坊,一番深查,萧楚愔相信她肯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便是心里头挂着这一件事,以至于萧楚愔心中分外焦急,现下的她巴不得身上长了一双翅膀,若是能一眨眼的功夫直接飞入茶田作坊,那就更好了。
离着作坊还有一二日,眼看着目的地也要到了,只是大小姐心里头却是再难等忍。这不,心中愈起思焦,人也起了急性,忍不得开口询道。
“小四,不能再快些吗?”
她想催着马车再快些,只是这马匹的脚程毕竟有限,如今闻了大小姐催促,那驾马的家丁忍不住说道。
“大小姐,小的已经尽力了,可这马车,是真快不了了。这已是最快的速了!大小姐这几日紧赶慢赶的,除了晚上宿个夜头,白日几乎都在赶路。咱这驾行的马,也是一日到晚跑个没歇。大小姐也是明眼瞧着的,咱从京都离后,这拉车的马匹都换了两次了。这马,怕也到到顶了。先不说马的脚程就这样,大小姐就算再如何的赶,马速也提不上。就算这马儿能跑得更快,再快速奔下去,这马车的马怕真要累死了。到时这地儿,荒郊野岭的,哪能找到换马的处儿?马车要是坏在这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小姐必会受累,到时要叫少爷们知了,小的这层皮可就别想保了。”
这匹马也差不多到了极限,这一二日家丁还不知能不能撑熬过去,若是再强迫,只怕过不了一二个时辰,这早就累到极限的马匹就得倒地吐沫没了性命。
她这心里头是急的,不过再如何的急也不能行这强迫牲畜的事。故而家丁话刚刚落下,萧楚愔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操之过急,当下抿唇微蹙浅思,便是稍凝之后,萧楚愔说道。
“再赶怕也快不了一二,既然这马儿也差不多到顶了,这处又没个换马的地方,为防操之过急反而得不偿失,还是先停车,让马儿歇下吧。”
再快也不可能明日便赶到茶田,可要是继续强迫下去,这拉车的马却可能因她的过急而失了性命。马儿累死,故是她的过,而马儿若是真的累死了,被抛这处于她反而是在浪费时间。因此萧楚愔也不想行这因小失大的事,便让家丁先停了车,稍作修整再行上路。
这一段时日的颠簸,不只是马匹累到不行,就连家丁,也是倦疲得紧。如今闻了大小姐开口,家丁自当得应,手中的马绳一紧,勒住马匹,顺道吆喝左右护保大小姐离京的镖师一道停下歇息。
谁知这嗓门还没亮,手上的马绳也才刚刚勒紧,尽是忽闻一阵乱杂的马蹄。
马蹄声起,听那声音,数还不少。杂杂乱乱由远而近,声势渐起渐大。
因这忽然传来的马蹄声,这才刚停下的家丁面面皆觑,不知出了何事。就连那已入马车浅作歇息的萧楚愔,也因这入耳的马蹄声重新掀帘探出身来。
人才刚刚探出,萧楚愔拧眉询道:“出了何事?”
家丁答道:“大小姐,还不清呢,不过听着声应当是一大马队正赶过来。”
“马队?”喃声落后,眉宇蹙锁,便是锁眉之后轻声凝喃“这儿当不是马商行经之所”。心下起疑,对这疾行而来的马队更是连觉怪诡。便是这心中的疑起了后,远见尘土飞扬,不多时便见一行马队朝着这处急奔而来。
马队声虽踏沉,数却不像很多,粗粗一听怕也就七八马快马。因着这处实在非马商列经之所,且那匆匆来行,也不像马商当有的速急。故而萧楚愔这处一时也难察这踏马急来的究竟是何,只是心下略着思猜,会不会是江湖上何门何派,因了何事赶了急,故而才这般速行。
心下思猜,还未琢出个清明时,那队列急的马队已近了跟前,土尘四扬朝着他们奔来,在至他等跟前时竟是突的勒紧马绳。毫无跟由的勒紧马绳,马匹发出长破天际的嘶鸣声。便是这马绳紧勒,马匹顿下,这一行突现于此处的马行之人已是截了他们去行的路。
官道之上突现速马急行,并非什么怪奇的事,不过这速马而至之人却毫无根由截于他们跟前。
这事必有怪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