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惊遇胞弟,实是远出预料,虽然这个胞弟的出现最后又成功的将萧楚愔腹内的火全部勾起。不过火再如何旺大,也掩不得心内对于胞弟的牵挂。所以面上虽是一声接着一声骂叱,可对于这一次的惊遇,萧楚愔还是喜的。
连声责了好一番怒,将心内被勾的火连着这段时日压下的躁全数泄出,待了身心都舒了爽,萧楚愔这才硬拽着自家胞弟,去了宜城守将府邸。
至了宜城守将的府邸,吩咐厨房那儿替自家胞弟煮了一碗面,待面端上后,萧楚愔看着自家四弟好一番狼吞虎咽,心下又是不受控的抽了一下。以前瞧惯的人儿,最是挑剔的主,菜色若是不合口味别说入口,便是看上一眼也是嫌的。
可现在呢?就这样一碗素面,竟也能吃得这般津津有味,如何不叫萧楚愔抽了心。坐在桌对侧,看着楚瑞三两口的咽吞,因恐楚瑞吃得这样的急最后呛了自个,萧楚愔忙出声说道。
“慢点吃,就一碗面难道还有人能跟你抢了?稍慢些,别呛着,长姐还请了厨房那儿的厨娘给你制了些桂花酥,怕是再过一会儿就能送来了。”
“长姐不用让人忙了,一碗素面就够了。”
嘴里含着面,嘴上回着话,因着面堵塞了嘴,叫楚瑞这话听上去含含糊糊。含糊不清的话刚刚说完,嘴里的面也咽了下去,待这塞入口的面全部咽下又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汤,楚瑞这才将碗筷放于桌上,抹了嘴,说道。
“吃完了。”
“这样就完了?那长姐让人给你做的桂花酥?”
“那些就不用了,好瞧不管饱,长姐要是真想吩咐厨房做什么,直接差他们再给四弟来碗素面吧。至于那些个不中吃不管饱的玩意儿,就算了。”
以前的萧家四少,最是钟爱的就是一切以桂花为材料的糕酥,就算那桌上的海珍海味一眼都不瞧,这桂花酥也是不得省的。可现在呢?竟是嫌了桂花酥不中吃也不中饱,与其吃那玩意儿还不如再给他来一碗素面。
当下萧楚愔这心,别提多难受了。
萧家落败,萧家少爷必是不能如了以往,这些事萧楚愔早就清知。只是萧家再如何败落,凭了她事先藏私的那一手,先一步售卖家产所得的银两,萧家的少爷也不当至了这般。当下压了心内溢起的痛和不舍,看着四弟这一身浆洗得都发了白的布衣,萧楚愔问道。
“楚瑞,无端端的,如今的你,怎是这一番模样?还有,你怎会出现在宜城内?楚杰和楚恒呢?还有三掌柜呢?怎是只瞧见你,却没看到他们。”
忽下惊遇四弟,萧楚愔这颗心当是喜的,只是这一番喜劲过后,她也敏察到事有不对。当初三位胞弟不肯乖乖先一步随了三掌柜离京,不得已萧楚愔只能托了陈留香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将这三个混弟偷运出京都。
按理来说这三个混弟当随三掌柜同练叔一块,可现下?却仅看到楚瑞一人,旁的是一个都没瞧见。故而待着楚瑞吃完面后,萧楚愔这儿也就问了。
落下的询,那是必问的事,也是早就清晓长姐必然会问,楚瑞这儿直接笑着应道。
“长姐心里头也不用记挂着瞧寻大哥和三哥了,他两,不在宜城。”
“不在宜城,那在何处?”
“这,四弟就不知了。”
耸了肩,摇了头,楚瑞笑着回道。也是这话落后,直叫萧楚愔蹙了眉,定下眸神,萧楚愔问道。
“离京的路上是不是出了何事?”
萧楚愔的直觉,素来皆是敏锐,加之楚瑞现下应答的话,她如何不起忧焦。当下眉心已是紧蹙,看着对面的四弟,萧楚愔直接追询当时离京后,路上是否遇了事。长姐这儿既已忧询,未防长姐多思,楚瑞也就没再顺了性耍闹逗趣,而是立即回道。
“当时着了长姐的道,我与大哥三哥就叫陈兄和三掌柜送出京都,谁知路上却遇了事,我与大哥三哥就这样散了。”
谁都想不到长姐暗下竟然会行那般上不得台面的奸招,故而着了道的萧家三位少爷,最终叫陈留香和三掌柜偷摸运出了京。等着他们三醒来时,已是出了京都。
京都当时何其危险,他们三个怎会不知,那时说什么都不愿独身逃离,留了长姐一人呆在京内。故而醒后的他们,几番寻思想要逃离潜回京都,怎奈陈留香却不是个好骗耍的主,竟是生生将他们三人都押困在马车内。
萧楚愔要三掌柜带着他们走,走得越远越好,本来若是一路这般,就算三人绞尽脑汁,也别想从陈留香和三掌柜手下逃脱。谁知这路上竟是突然遇了事,着了劫匪的道,一行人最终因了劫匪,被生生冲散了。
散离后的楚瑞,同家人走散,便是一路慢行,最后至了宜城。
大哥和三哥以及三掌柜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自打离散后,楚瑞这儿便是不知。不过凭了两位兄长以及三掌柜的处事和能耐,就算他们自个不小心同大部队散了,想来也不会叫人占了便宜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