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还以为只要借由人遁,离开京都一切就可大安,谁知寒祈的眼线不只布设京都,就连这京都外的方寸之所,他也布设大量眼线。从不知寒祈竟是如此疑警极重之人,以至于如今落到这般的地步。
如今这次的失算,萧楚愔心内也是悔的,只是事已至此就算心内再如何的悔,也是无用。一番心下的毁懊,萧楚愔说道:“好在陈公子已携周将军离开,如今怕是早就脱了京都局控,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虽叫御林军围住,不过昨夜陈留香就已领着周毅先行一步,对于如下情形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事有万幸,也算一大幸事,也是因了此番喃嘟,萧楚愔那儿忍不得松了一口气。略浅一松随后看着直凝询探自己接下如今如何行办的士兵,萧楚愔正了色说道。
“已是入围,想来要寻个突破之处必是难了,外头御林军虎视眈眈,想要全部突逃,怕是不可能了。你们各自为行,各寻点突,想办法自己出去。”
这种情况,她就是个累赘,不管谁护着她,皆别想活命。护着她,必得将命与同一块交代在这,可要是不护她自己寻点突围,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对于生死,萧楚愔向来看得极淡,如今瞧着此情,只怕这一次自己的命真交代在这。京都是她要来的,她当然不能让士兵给自己陪葬,所以萧楚愔才开口下令,要士兵自己寻机逃出,免得一道丧命此处。
要士兵自己护住自个的性命,寻机逃脱,是萧军师下达的军令。只是这样的军令,士兵如何会从?丢下柔弱女子,自己独身逃命,且不说这样的是凡是七尺男儿都干不出。便是身为浩北士兵的他们,谁也不会去做。
面对着萧楚愔下达的军师,士兵们全部沉着面色,凛沉面色对视看着萧楚愔的双眸,便是耳边渐闻御林军靠行脚步,有士兵说道:“兵不得抗军令,这是身为浩北兵士必须遵的记规。而我们兄弟几个在浩北军队内得到的军令是无论如何必须将萧军师完整送回浩北,所以萧楚愔方才的军令,我兄弟几个不能受,也绝不能弃您先逃。”
离开浩北,护送萧楚愔上京,离行时寒烨下达的军令便是不论生死,必要护全萧楚愔安危。如今危机已临,他们怎能行弃。
军令如山,士兵的天职便是遵从军令,既已立下军令状,就算必得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也绝不得违了军令。
双眸炯神,对着萧楚愔的眼,那一双双眼眸中透着是绝不退怯的坚定。便是这样的视线,这样的坚定,叫萧楚愔咽下即将出喉的话,也默消了声。
军令如山,他们所得的军令是护保萧楚愔安全,如今御林军已是团围,便是插翅也绝难飞。既然插翅都难逃飞,那么他们就只能拼了自己的这条性命,强行为萧楚愔开出一条血路来。
御林军围,守截竹屋外,等着一切都部署完整,外头也是下了令。军令下,早已整军待定的御林军将士直接入闯袭攻。
刀光剑影,血散红染,不若片刻,这竹屋内已是腥血漫弥。御林军上百号人,截杀十余名浩北士兵,既是占了极大优势。只是浩北士兵毕竟是沙场上命来命去的,这刀剑滚过的士兵,安居京都的御林军如何是他们敌手。十余名士兵在刀剑雨影之下越杀越是起兴,剑拔血喷,势不可挡。
浩北士兵,个个骁勇善战,气势惊人,只是不若如何骁勇,如何骇霸,上百御林军围压,就算士兵有着三头六臂,也抗不下来。很快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在这血染腥冲的护守,萧楚愔由着士兵护着从竹屋里逃出,奔行于竹林外。
血,早已是横了流,腥味也已冲了天,当最后一名士兵扯了她的手险险避开御林军的劈杀,而另一人则丧命于刀斧之下,余下的御林军已将他二人团围于包围中,一点一点笼包。
十余名浩北御林军抗对上百名御林军将帅,竟是生生耗其数十人,如今这围包只剩最后三分一。
三分一的将兵,看着是耗了大半,只是这余剩下的三分一,却仍足有五六十人。
仅剩下的最后一人,既要护着萧楚愔,又要同时警抗五六十名兵士,如此,何人能行?
此行此况,根本无法逃出生天,便是这一次,真真要将自己的命交代于此。在寒祈暗下布影,暗已察觉且命人跟随,萧楚愔就觉着这一次,自个怕是真到头了。
命,如此围攻之下,怎还有活命的可能。就在萧楚愔已做准备,打算将自己的命就此交代于此,正要闭眼认命时,耳边仿若听到谁,在喊着“长姐”。
熟悉的声,带着恐惊的焦急,便是这一声呵慌的“长姐”。下一刻,萧楚愔仿佛看到眼前一道虹光游现,什么东西带着光,从眼前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