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已是真心敬服,李龙这等铁铮男儿如何肯弃了沙场只是随程护人?光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如今的萧楚愔早已深得浩北上下服敬,人人真是诚心佩钦。
叹赞浩北如今得了萧楚愔,便如猛虎得了翼,这样的赞夸自李龙口中道出,如何不叫萧楚愔失笑。当下摇了头,萧楚愔说道:“李将军这会子倒是没个吝啬,赞夸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倒是快叫楚愔记不起刚刚进入浩北时,李将军对楚愔有多不屑一顾了。”
过往的不屑,字字的讽嫌,如今李龙自个想起来脸上都臊得很。当下抬手不停挠着脸颊,一副不愿记思样,李龙尴着声说道:“这些过去的事,萧军师就不能别提吗?以前说了那样多的混话,俺这儿不也后悔着,就恼了以前这眼珠子是怎么长的,竟然对萧军师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实在该杀。俺没读过书,就是个粗野的鲁夫,以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糊涂事,萧军师就大人有大量,以后就别提了。以前俺的确是看不上娘们,觉得娘们没用,不过俺现在也不这样想了。”
生怕萧楚愔觉着他仍旧看不起女人,李龙话到这儿忙是摆了手,随后说道:“俺现在啊,整个浩北里头最服的就是萧军师你了,说真的,俺就想不明白,萧军师你个娘们,心里头怎就能生出那样多的鬼法子来。这连连打下这么多胜仗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胆子一个人跑进京都,去坏了寒祁那小儿布策。这份胆识,俺是不服都不行的,有胆子独闯京都,俺是真彻底的服了,还有能耐说服周毅那个榆木疙瘩,弃了寒祁小儿转而来咱浩北,俺就更是服得不能再服了。”
人身不若男女,只要有本事,皆当叫人敬服,也是这一次一次的叹服下,对于萧楚愔李龙才会如此折叹。
粗野汉子,最不懂弯弯绕绕的肠子,如今心下服折,足以证明萧楚愔却有过人之处。这样的折叹,比起再多的叹语都要实真,当下萧楚愔那儿的笑,更透实了。
无奈一摇,而后“呵”了一声笑,便是这声落后,萧楚愔不再续道此言,而是开始着心于如何找寻自家胞弟。
近乎三年,战征天下,因为不想将自家胞弟牵扯进来,故而萧楚愔只能一直压制内心的忧担。不能去找,因为不想让他们再涉险危,所以萧楚愔不能去找。只是当胞弟一个接着一个重新现于面前,看着那一张张早就刻入心中的脸,那叫萧楚愔压抑许久的念思,也一日接着一日卷席溢爆。
家人,终归还是得在一起才算家人,不管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又得扛负什么。
终还是得团在一起。
才行。
耳边荡着李龙的臊囔,萧楚愔深深吸了口气,气息长吐随后从袖内掏出一张纸信。这一张纸信是楚然离开浩北云游前留予她的书信,上头清楚写明他曾在何处遇上楚杰楚恒。因着途遇时间太久,也不清事后大哥三弟是否从新移搬,故而萧楚愔此次寻线而来,也仅是抱着一试之心。
看着纸上写书的地址,萧楚愔一面问着周边行擦而过的百姓一面朝着纸上注标处行去,当他们来到一座大宅庭院时,萧楚愔和李龙直接驻足顿停。低头看着纸上写书的地址,随后又抬头细周打量,待稍浅顿了片许后,萧楚愔这才轻舒说道:“看来就是这了。”
“这儿?”萧楚愔的叹才刚落下,李龙那儿再度噪聒起来,直接瞪着眼看着跟前这处大庭落宅,李龙开口便是一番扯嗓的囔嘟。
话下叹惊,人也是句句都是闷诧,便是那一瞬的稍诧,李龙直接暴着嗓子喊道:“这儿就是萧军师兄弟如今住的宅子!俺的娘啊,萧军师,你这兄弟也太懂享受了。这样大的一处宅子,就算是俺们将军和王爷在浩北的那处宅子都没这儿看着舒服。”
大宅落庭,朱门耸建,翠柳懒伸,花团锦簇。处处尽现生机,落落皆是花簇,如此宛如仙人之境的地儿还只是人家宅落外的风景,外头的景色便是如此雅致,这里头的风景还不知有多怡人。
若是一开始心里头还忧着,担心楚杰楚恒是否还在此处,如今看到这宅子的布奢和落成,萧楚愔大体上已可确认自家两位混弟就住在这儿。忍不得再度失了笑,这次的笑直接擒挂唇边,展出失而复得重拾宝珍的惬舒,萧楚愔轻语说道。
“住在这样的地儿就叫李将军惊了?那是因李将军还没见过萧家在京都处的宅子。若是真见了那处宅子,李将军再来叹惊也不见迟。”
要论奢华,自是萧家京都的宅子最是华奢,可要将惬舒,却还是这处瞧着最顺舒心。因着这处宅子,因着这宅子如今外观的布设。
不禁想起过往,唇笑彻底展开,就是笑扬张开溢出笑,萧楚愔径直上前,随后叩响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