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月,能发生太多的事,更何况战场本就是处稍纵即逝随时都可能逆颠的地儿。故而萧楚愔回了浩北,也顾不得先歇上几日,直接询了如今战事情况。
如今浩北同淮军合联,军事战力自是双倍暴增,战局自也全线倒倾。饶是寒祁这人真是善算,林泽这人又是性歹,不过军队前线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强帅猛将,终还是稍逊的。
如下浩北与淮军势如破竹,十仗里头七八为胜,也即便现在形势明显戈倒寒烨,这仗与仗间有时也会碰上一些极是难处的事。而这一次,浩北就遇了这样一桩极难的事。
既然萧楚愔询了,那军帅也就不再候等旁机,而是退了身领着萧楚愔行到布兵台,吕征说道:“萧军师此次赶回得正是时候,如今军内的确遇上一件难处的事。”
“难处之事?可是敌军又使什么见不得人的计腕,突袭我军粮草?”
“这倒不是!”
先前两军交战,楚宁军中踏行直接取了晋军一名上将首级,这晋军和林泽军马这段时日是顺乖不少。不再行什么突袭围攻之事,而是直接后移退入幽城,藏于幽城之后的州城养休,将幽城推出来当挡箭牌。
晋军此法,明显是在为自己谋得时间,整兵休养。按理来说遇上这样的事,大军应当立即开进,先夺幽城再趁机力压晋军林泽一党。偏生在这当口,浩北和淮军却遇上一件极难的事。
简明几句待了近来战事,吕征指着步布台上幽城的位置,说道:“晋军林泽一军躲入幽城境后,藏于后头州城养病蓄锐,按照一般局布。这时当大军压下先将幽城夺了,随后再借势垮击晋军林泽一军。可如下,我军却遇上一个极大的难事。”
“怎样的难事?”
“王爷下令,想要以最小的伤亡,将幽城夺下,断不能伤了幽城百姓。”
既是打仗,生死难免,如今寒烨那儿竟是下令不得伤了幽城百姓半分。如此,实叫人为难,便是这命的意也叫人直是眉锁。
当下萧楚愔的眉心直接现了蹙,而李龙那儿更是直接破嗓囔道:“他奶奶个熊,俺们家王爷这一次又在整什么,最小的伤亡抢下幽城,还不能伤了幽城百姓。他奶奶的,这仗还叫人怎么打了?”
这样的仗,根本就没法打,也怨不得李龙张口就是一顿囔骂。只是寒烨既然下了这样的令,必有自己的用意。李龙这人愣头青,很多事是看不到里层的,不过寒烨这人萧楚愔却是明的。这位逍遥王骨子里流的可是同上位者一样的血,淌流那种血的人,行事如何没有自己的量思,没有自己的意。
当下萧楚愔的眉心是锁了,不过眉锁的同时,萧楚愔也正着色,说道:“王爷既是下了这样的令,必有王爷自己的用思,吕将军,这幽城究竟有何特处,能叫王爷这般另眼相待?”
“这幽城的特处吗?若要说幽城的特处,便得说了萧军师家的二少爷了。”
“楚然?”
“正是!”点了头,吕征说道:“萧家二少如今云游四川,道尽当权残戾,如今济国上下几处无这等流传。这幽城,便是萧二少爷曾至之处。因闻萧二少爷对于局势的剖析,幽城百姓如今已是反皇帝拥王爷,直要大开城门让浩北淮军入城。只是守城将帅仍是愚而不知改,不识大局,驻城硬守,誓要同幽城共存亡。”
幽城百姓开始反君,偏生幽城守将冥顽不灵。明明后撤的晋军和林泽一军明摆着就是要将幽城推出来当挡箭牌。他们不赶紧看清形势也就罢了,竟还打算同幽城共存亡,誓死不让浩北入城。
幽城守将倒是知了何为臣忠,为忠便是连着自个的命也不要了。只是守将蠢愚看不清局势,但寒烨也不能叫明局的百姓陪他们一道殉死。
故而幽城反君的呼声越高,这幽城对于浩北和淮军来说,就越难攻下。
楚瑞四游,如今已见成效,百姓开始侧倾逍遥,若是这个时候造成大量流血,虽战事本就如此,可寒烨却不愿瞧见。幽城是第一处全城反君亲王的州城,说什么寒烨都得兵不血刃将幽城攻下。
不伤幽城百姓半条性命,不但能少了无妄的杀屠,便是这一仗若是传出,逍遥王贤君的名声,也算彻底定了。
君权寒烨必夺,民心寒烨必得,所以幽城,必要尽量无血无刃。
兵不血刃,是幽城之事上最好的应对之法。只是如何才能做到兵不血刃,对于军事来说却是一件极难处办的事。
寒烨为何下这一道令,如今萧楚愔这儿已是清了,也明为定大局,幽城一战必得保全幽城百姓。只是如何才能不伤百姓,夺下幽城,却是极难。
为了这一仗,浩北淮军两军将帅已是考思许久,拟不出个可行的法子。如今可算盼得萧楚愔归了,这屡思不得应解的将帅自是将这道难题抛给萧楚愔,希望军师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全其美,自是极好,只是这两全其美的法子,何是想要便有的。
幽城百姓不能伤,可幽城的守军又冥顽不灵。如今想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攻下幽城,实在难办。
此事落,萧楚愔的眉心也就彻底锁了,对于这次的难题,便是这已让浩北将帅皆是折叹的她,如今也想不出个可行的法子。
紧蹙眉心,视盯幽城,就那样凝盯半晌,萧楚愔轻声喃道:“兵不血刃,夺抢幽城吗?这一件事倒是难办了。如果能知道幽城现在的军士兵布,就好了。”
就在萧楚愔眉心蹙锁,不知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夺下幽城,原是遭了幺弟的嫌,叫长姐叱喝到一旁呆着的萧家三少,却在这时上了前。
人上前,折扇一挑直接点在布兵台上幽城地处。桃扇落点,发出极轻的抨哒声,也是这声荡了响,萧楚恒笑着说道。
“长姐想要知道幽城军士兵布吗?这个,三弟倒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