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易迟迟顺手截获不肯归还的虚缈山庄宝贝,终叫白泽远从易迟迟手中哄出。手持木板画将其送到紫菊面前,白泽远一脸正凛替自家师妹致歉,一面言道师妹性子骄任,他这做师兄的理当亲自登门谢罪。
白泽远要亲上虚缈山庄谢罪?
虚缈山庄位处九华山上,若无夫人首肯,谁也不能擅自领人进入庄中。紫菊不过一介婢女,如何能做得了这个主?私自同意白泽远随行入庄谢罪,这个决定紫菊不敢擅下,可若不应了,直接谢驳白泽远赔罪之意,紫菊又恐因此开罪六扇府乃至紫台山。
白泽远官中势力,六扇府江湖势力,虽虚缈山庄不会惧怕这些,可江湖中行谁也不愿多增麻烦,若是因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难免得不偿失。白泽远亲上虚缈山庄谢罪,这个主意极是难下,左右为难的紫菊终是败在天下第一神捕的一脸严正和大气凛然下,点头应了白泽远随行之事。
只是应虽应了,可紫菊丑话也先搁在前头。
人,她是让跟着上九华山,可到了虚缈山庄夫人是否允许白泽远进庄就非她这区区紫衣婢女可以做主的。
紫菊姑娘答应,白泽远当然抱拳答谢,面上仍旧挂着神捕大人素有的凛正以及淡谦,只是那心里头到底在盘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只有离上殇一人清了。
京中无要事,交给蒋山等人就成。反正以前的白泽远就常因办案不在京都,蒋山等人早就习惯了。六扇府等人,都是百里挑一的能手,加之六扇府又有个靠谱的公良齐。
白泽远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更是恣意。
随便扯了个由头,说查得一桩怪事需离京一段时日查办,白泽远直接携着离上殇等人甩手出京。
离了京都,一路朝九华山行去,因夫人有命庄中女子不得与男子同行,所以紫菊以及鹅黄女婢只能与他们分道而行。
骑于马上,点头致意,紫菊道:“白大人因此物之事欲携易姑娘亲上庄内向夫人赔不是,此事婢子已飞鸽禀了夫人。白大人乃名贯江湖的侠者,按理来说婢子需随行伺奉,怎奈庄中有令,庄内女婢不得与男子同行,婢子与五名女婢只得先行一步。白大人只需一路东行,到时在九华山下汇合便是。”
白泽远颔首道:“既是如此,紫菊姑娘一路珍行,到时再汇。”
紫菊应道:“多谢白大人挂心,我等自会小心珍重,白大人一行一路也请珍行。白大人为了此事亲入虚缈山庄,紫菊不得随身服侍已是失礼,我庄中之物实不敢再劳白大人保护,还望白大人先行交还紫菊。”
那幅木板画至今仍由白泽远收着,木板画一日不回己手,紫菊这心里就难安一刻。紫菊之意,如何不知,面上淡笑不改,白泽远道:“此物虽贵重,好在算不得太大,并不碍事。紫菊姑娘一路颠行已是辛苦,若是时刻关切此物,不免更劳神劳累,还是由在下替紫菊姑娘收着,待进了虚缈山庄再还于姑娘也不迟。”
紫菊道:“白大人入庄便是庄上的贵宾,辛劳了白大人,若是此事叫夫人知了,婢子定会遭罚,还望白大人起怜,先将那物还于婢子,婢子不胜感谢。”
木板画,紫菊非先收回不可,只是此物于白泽远而言就是进庄的通行证,他哪能轻易先还了。
仍是雅了笑,没有应答,倒是边侧红马上的离上殇“噗”了一声笑,说道:“紫菊姑娘要白大人先将木板画归还?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紫菊疑道:“离姑娘此话何意?”
离上殇笑道:“白大人要带师妹亲上虚缈山庄负荆请罪,既然要请罪,总得负荆才是。这木板画就是白大人请罪所负的荆条,若是荆条没了,姑娘让白大人上虚缈山庄赔什么不是?空手无凭扮丑角当跳梁小丑吗?”
白泽远上虚缈山庄主为赔礼,既是赔礼,这根由当然得有,否则就真成无端请罪了。
君子最是讲仁礼,白泽远替师妹上虚缈山庄赔不是乃是出于江湖人的道义,此乃君子所行。如若虚缈山庄刻意为难刁难,反倒不占了理,有苛难之嫌。
刻意为难白泽远,就等于跟六扇府以及紫台山为难,这背后所要背负的麻烦绝非区区几言几语所能一笔带过的。
原想拿回庄中之物,谁知叫离上殇这么一说,反倒不好坚持。一番纠思,默沉许久,半晌后紫菊才说道:“离姑娘所言有理,是婢子莽言了,还望白大人莫要怪罪。”
白泽远道:“紫菊姑娘也是心系夫人爱物,并非有意,白某何能有怪罪之理。此物先由白某收着,待到了虚缈山庄,白某定会双手奉上,紫菊姑娘无需担心。”
紫菊道:“白大人亲自将此物送还庄内,婢子何有担心之理?婢子等人接令离庄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庄复命了。此物便劳烦白大人辛苦送至虚缈山庄,婢子在此先行叩谢。”
骑在马上,拜行致谢,待谢落后,紫菊直接领了鹅黄婢女先行一步。